第四章 中国人真的不守规则吗?(5)

在实利规则面前,没有崇高的东西,没有美好的东西,也没有无价的东西,一切东西都可以用银子标注价码,不过令人庆幸的是,在奉行实利规则时,大多数人的心中还都保留着一个底线,这个底线通常被俗称为“良心”。而令人忧虑的是,实利规则的威力越来越大,不断地冲击着这个底线,底线被冲破,形成决堤后,毒奶粉、黑心棉等东西就冒出来了。

实利规则是造成国人信仰缺失的最主要原因。当然,我这儿说的信仰,并非指狭义的宗教信仰,我说的是,在人的心中,应该有一种崇高的东西,独立于实利之外的崇高,凌驾于实利之上的崇高,纯粹的精神意义上的崇高。

可惜的是,在聪明人的心中,只有实利,没有崇高,更没有神圣。因为实利规则就是这样规定的。

实利规则能产生并得到广泛的尊崇、遵守,是因为在强者为王的古代,生存是个体的人最大也最为迫切的问题。对于生命来说,生存以及延续生命,便是终极目标、唯一的目标,在这个目标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实利规则是生物性的,比强者为王规则更为古老,效力也更大。

实利规则的诞生、延续,反映了古代个体的人生存的艰难和没有保障,在那个随时都要为能否生存下去忧心的年代里,人们的价值取向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实际利益,因为实利是生存的基础,这个问题,我将在下一章详述。

实利规则在不同时期、不同的条件下衍生出了数不胜数的分支,这些分支是实利规则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们的表现方式不同,形态各异,但是在将实利作为终极目标这一点上,它们是相同的。

三、关系规则

这儿所说的关系,和“关系网”、“疏通关系”等词语中的关系是一个意思,人的血缘,奠定了人最基本层次的关系。成长的过程、闯荡的过程,都必须与人交往,比如顽童们的交往、同学间的交往等等,这奠定了人第二个层次的关系。为了某一件事,为了一个目标,必须主动出击和别的人拉关系、套交情,这构成了人第三个层次的关系。每个人都生活在各种关系之中,强者是这样,弱者也是这样,这是关系规则存在的基础。

这个规则和第一个规则截然相反,它虽然必须服从第一个规则,但它更多地体现了人的主动性,也有更多的人性成分。“强者为王”的规则非常残酷,人如猴子一样必须接受猴王的统治,或者正是为了缓解这种残酷,关系规则才闪亮登场,让人的感情因素,哪怕是经过粉饰的感情因素在人际关系中占有一席之地。

服从强者,是出于无奈,是人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很可能是被迫的,是自己无法选择的,是力量对比搏杀的结果。但关系规则是完全另一种情形,它反映了人际关系中,除了权势的超强超霸力量之外,还有一种与之完全不同的力量存在,这个力量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关系,是个很简单但又很难以说清楚的名词,关系之中当然含有相当的感情成分,比如同学关系,多年的同窗共读,多少次大家相聚探讨学问,一起嬉戏玩耍,其中沉淀的感情成分,便是之后同学关系的纽带,同乡关系、战友关系、亲戚关系等等,都是这个道理。血缘关系的感情成分就更浓了,母子、父女、三姑六姨,这些由血缘联系起来的关系,无一不含有浓郁的感情色彩,并且,这种感情是在孩童时候就培养起来的,在当初,这种感情纯粹是一种亲情,很少含有功利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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