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四川 第七章(5)

“宁徙,我说了你可要经受得住。”赵书林道。

“你说,我经受得住。”宁徙答,心里七上八下。

“你夫君常维翰,他,他被判处了极刑,后天午时三刻就要问斩。”

宁徙听了,头嗡然响,全身发怵,不相信这是真的,可见赵书林那神色,又不能不信:“啊,维翰……”泪水涌眶。

赵书林就说了他认识常维翰以来的事情,说了他这次被判刑的来龙去脉,哀叹:“唉,他是因通匪罪而判死刑的。我那远亲程师爷给我的密信上说,他是冤枉的。可现今官匪一家,那赵宗知县就和匪首安德全暗有来往。这新来的宣贵昌知县也收到了一封密信,投诉常维翰是武陵山的土匪三头目……”

听完赵书林的话,宁徙相信是真的了。那宣贵昌在闽西时就要置维翰于死地,他现在大权在握,维翰是定死无疑了。啊,我苦命的夫君,宁徙誓死要与你相见。老憨和桃子进屋来,老憨红眼道:

“夫人,我和桃子都听见了,我立马带银票去县里打点,救老爷要紧!”

宁徙一时里六神无主,老憨的话提醒了他,对,钱能通神:“老憨,我俩一起去,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我夫君!桃子,你看好家和孩子们。”她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向宣贵昌下跪也行,只要能救得夫君。

赵书林说:“宁徙,我给你写封信给程师爷,请他相助于你。”

机灵的桃子赶紧磨墨,摆好纸笔。

赵书林疾书了信,交给宁徙:“你得快去!”本想跟去,又怕姑妈生怒,“我,我就告辞了。”

宁徙一定要重金酬谢,赵书林执意不收。

宁徙赶紧做了吃食,带了米酒、银票和银子。老憨早唤来马车,他俩星夜赶往县城。赶到城门口时已是黎明,有人在看告示,议论纷纷:“原来他是土匪头子?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不像啊。”“土匪最是可恶,土匪头子该杀!”她连忙跳下马车,上前去看,正是斩首常维翰的告示。眼冒金星,立脚不稳,竭力镇定情绪,登上马车,让车夫赶车直奔县衙门。

到县衙门时,铁门紧闭,只好等待。天大亮后,卫士开了门。老憨拿银子买通卫士,报了姓名,说他们是县大老爷的家乡人,有要事求见。卫士就领他俩去见宣知县。宣贵昌刚起床,听卫士通报来人后,让传唤宁徙进屋说话。

“是你啊,有事儿?”宣贵昌盯宁徙,一身发酥。

宁徙双目闪闪:“大人,宁徙求你,放我夫君常维翰一马!”递上银票。

宣贵昌不接银票:“宁徙,还不快收起你那银票,你我是家乡人,我宣某能办之事定当效劳。怎么,你是看见城门口的告示了?”

宁徙收回银票:“看见了。”

宣贵昌苦脸道:“唉,我从维翰口中才知晓了你们一家途中遇虎失散之事,你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个重逢的机会,按说呢,我确实应该帮这个忙。他常维翰呀,竟然对我无理动手,你说我能不动怒?这呢,我也还可以忍让。可是他,他竟然是武陵山的土匪头子,这事情就麻烦,就大了。你应该知道,民众和官府都对土匪深恶痛绝。我实话给你说吧,知府大人已经下了批文,明日就要斩首示众。”

宁徙心往下沉,申诉说:“宣老爷,你说过的,你办案是讲究证据的,他是否是土匪头子得要有证据。”

宣贵昌道:“知府大人都查过了,他确实是武陵山匪巢的三头目。我这里也有投诉他的信,这就是证据。信上说,他为救匪首孙亮那土匪婆而两肋插刀。”从柜子里拿出封信来,在手里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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