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而丰满的浪波夫人,为迎接领地的主人正精心地打扮自己,各种绫罗绸缎的服装七横八竖地丢了一床,夫人不紧不忙地试穿着各种衣服。绸缎面料的,氆氇呢的,藏片呢的,镶宽边水獭皮的都一一试穿过,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一件紫红色氆氇呢镶宽边水獭皮的外套,里面穿一件粉红色高领盘扣的衬衣,她认为这样穿着,既体现身份,又表现出荣华富贵,也符合昌都女性节日打扮的色彩,她说了一句:“我就不喜欢康东女人们的打扮,衣服的色彩以青色和泥巴色为主,死气沉沉的。”但她好像听谁说过,说康东的稻坞是格萨尔的爱妃珠牡升天的地方,为了展示她对格萨尔的爱她升天了。因此,康东的妇女们为了纪念这一伟大的爱,喜穿素色服装,以示对珠牧的纪念。夫人在首饰箱里挑选了一副缅甸翡翠玉的带金耳环,一串山南红宝石中间系着一颗九眼珠的项链,一个镶有玛瑙和珍珠边的金边的呷乌,呷乌中装有一尊金菩萨,那是父亲送给她的陪嫁,挑选了一副和田玉的翡翠玉镯。
一个女佣轻轻地用湿布擦掉她脸上敷着的一层薄薄的酸奶,然后用蘸有牛奶的湿布轻轻地反复擦拭,她把脸靠近铜镜,用四根大葱似的指尖轻轻地拍打脸上的肌肤,有一种滑腻发粘的感觉,浪波夫人对着镜子跟自己开玩笑说:“像婴儿屁一样的柔嫩,可惜脸长得宽大了些,是瓜子型状就好了。”
三个女佣轻轻地笑出声来,一位会讨好女主人的女佣说:“是瓜子型状的脸就是小家碧玉了,女主人的气度是大富人家的女人,长像不凡,像寺庙上画的杜牧。
“去,就你会拈好听的说,像一只嚼舌的鹦鹉。”听到这番赞美,浪波夫人心里像被蜜糖甜住了一样。
鲁尼应邀参加了宴会,他对藏人的食物坨坨牛肉、酸奶酪、油淋人参果、酥油茶、牛血肠非常感兴趣,认为这里的食物就像外公的牧场一样,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些可口的美食,特别庆幸自己沾了土司少爷的光,他常常比喻这一切是:绒巴的布施比上帝的还及时。当他坐在绘有吉祥八宝图的豪华的帐篷里享受这些美食的时候,间或望望帐篷外的草地、蓝天和雪山,他就误认为是在距家乡不远的瑞士,瑞士迷人的自然景观完全是这里的翻版,更与瑞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这里纯真的藏民和令他惊叹的数量众多的植物和动物,他常常在喝得半醉半醒时就会问自己:“鲁尼,你小子不是在寻找天堂吗?天堂在哪里?天堂就在眼前啊!”这里同瑞士有相同景观,而不同的是,瑞士是高纬度地区,而这里是低纬度地区,但这里是抬升的青藏高原,是地形造就的山高谷深使这里有如此迷人的自然风光,此时,鲁尼想到了妻子,心想:“要是路易丝在这里就好了。”
席间,白玛友珍高大富贵的体态和优雅的谈吐突然迷幻住了绒巴。每当她殷情地频频向他敬酒时,他在酒劲的不断上升中找到勇气,他完全相信将会发生一次“只开花不结果”的激战,像骡子和马的爱那样。他也端起酒碗频频向浪波夫人回敬,在他酒过五旬瞳孔散大的感觉中,他看见浪波夫人也借着酒劲大胆地用眼神向他频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