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费人很瘦,是个一本正经而又挺有想法的人。又过了几年后他去了马可尼,再后来我就不知道啦。
富山
拿到Offer以后第二天我就向丁老板提交了辞职申请,当天下午作为日方部门主管的富山通过翻译告诉我想和我谈谈。
会谈是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进行的,三个人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分坐于硕大的会议桌的两边。和翻译并肩坐在我对面的富山先用日语咕咕哝哝地说了一大串,然后由翻译讲给我听。大意是公司非常珍惜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才,并不希望看到优秀的人才流失。尤其是对于最近的一次的现场培训,客户的反馈非常好。他还是希望我能留下,如果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尽可提出。
日语挺无趣,哇啦哇啦说了半天,用中文翻译出来就是寥寥几句。按照语音数字信号处理的术语来说这叫冗余信息过多,这也就难怪日本人讲话一般语速都比较快了。
我也例行公事地表达了对公司的眷恋和不得不走的原因。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有点依依不舍,因此我看着富山的眼睛说出来的话也显得分外真诚。
我说纯粹是因为我和女朋友在同一个部门有违公司的政策,而我又不想因此而影响她的职业生涯。
我想,这样的理由会让大家都很高兴。
富山还是一如日本人那样目光闪烁而言语谦恭,像完成了一次例行的商务会谈一样结束了这次会谈。临了我们握手言欢。
富山是一个内向的家伙。孤身在中国驻扎的闲暇日子里,他喜欢带着高倍望远镜到湖边去观鸟。我想,有着这样爱好的人心里一定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吧。
老冯
1998年9月6日,我度过了自己27岁的生日。第二天便开始到思科上班了。
英语里面把加入新公司第一天的上班叫做OnBoard,意思是上船了,挺形象。当时感觉自己就是带着全部家当跳到了一条船上,至于这究竟是条什么样的船,最终要开往哪里,都不是在跳上去的一刹那就可以看得很明白的。
可是那时我年轻啊,年轻的时候只想着出海去看夕阳。
这天是周一,办公室里人挺齐全。很多人匆匆地走来走去,也有些在不停地讲电话。办公室的布局是“口”字形,员工的座位环绕四周,老板们的小单间在中间。办公家具的牌子是Lamex,地毯是深色花纹,给人的感觉不错。
我找到老冯办公室报到。老板的办公区域并不比员工的豪华,只是单独的办公桌前多了一张椅子而已。老冯很热情,给我介绍团队的基本情况和主要成员,以及一些日常工作中的注意事项。关于我的职责,他的描述是配合销售做好售前和售后的支持。他讲得很细,考虑得也很周到,让当时的我觉得挺温暖。
老冯穿着简单的公司T恤和卡其布裤,其他员工也大都如此。也有不少西装革履的人,后来我知道那些是当天要见客户的。
尽管我的主要工作地点并不在这个城市,但还是临时给我安排了一张办公桌。那时思科在协泰的办公室只有一层楼面,可是还是觉得相当空旷,还没有贴姓名牌的办公桌比比皆是。不像现在力宝,已经是所谓的Mobile座位啦。
过了一会儿,老冯给我抱来一堆技术资料,是一些产品资料。他交代说先从这些东西看起,将来做标书会用得着。过会儿又抱来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是东芝的Satellite。现在的孩子们大概基本不会对那时的笔记本电脑有记忆了:厚厚的,灰色,12寸TFT屏幕。其他配置我已经忘掉了,只是记得那台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感觉是我到现在为止用过的电脑中最好的。
我对电脑的兴趣显然大过技术资料,在老冯离开后便开始倒腾。过了一会儿发现上不了内网,外网倒是可以上去,四周打听了一下,得知是因为新员工的帐号还没有最后设好。遂作罢。
临近中午,周围的同事有的独自匆匆离去,有的三五成群去吃饭了。我正彷徨间,老冯过来说和几个部门里的同事一起吃饭。
老樊
和老冯以及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坐电梯下楼,在一楼大堂碰见了穿着西装拎着一个小包背着一个电脑包匆匆赶来的老樊。他也是团队里的新成员,只比我早来一个月。老冯交代他等会儿过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