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手指滢儿,哈哈大笑:“滢儿为义女,将军也就为义婿了!老夫已备好一座官邸相赠一对新人。”
“温大人,相赠爱女,洞房花烛,已是厚爱大德。如再以府邸相赠,尚政实不敢受!”
“爱女出嫁,为父岂能没有妆奁?这只是老夫嫁女的陪嫁,一点心意而已。”
“谢义父大人!”滢儿连忙叩谢,抬起媚眼,“相公追随义父大人,自有功名富贵,还不赶快拜谢!”
“谢义父大人!”谢尚政缓缓跪了下去,“如此厚恩,尚政不知何以回报!”
温体仁上前亲切扶起谢尚政:“滢儿虽为义女,却如同亲生,你我当为翁婿之亲,谈何回报?”少顷,他不经意似的抬眼直视谢尚政说,“据悉:满夷皇太极与袁崇焕私下议和,有不少往来书信!”
谢尚政点点头:“是的。”
“现在哪里?”
“俱在末将手中。”
“好!”温体仁不由赞许地说,“尚政随老夫前去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谢尚政有些惶恐,“干什么?”
“出示书信,举证袁崇焕通敌。”
“这?……不,不!我和袁崇焕自幼相知,同乡同学,情同手足,我怎能……”谢尚政惊骇地连连后退。
温体仁神色一变,一双利眼如同刀子一样逼视着谢尚政。
谢尚政惶恐得坐立不安……
突然,一个打手匆匆推门而进:“启禀大人,反贼崔陆政已被抓获,请发落!”
“带上来!”温体仁一脸杀气。
“当”的一声,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汉子被推了进来。这个名叫崔陆政的汉子,一见温体仁连忙磕头:“温大人,小人实在没有违背过大人意愿,怎敢恩将仇报,反叛大人呢?”
“呸!”温体仁一拍桌子,喝道,“崔陆政,你这个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留你何用?推出去,给我把人头割来!”
“大人,我有老有小,不敢反叛啊!”
“拉下去!”
崔陆政爬到温体仁的腿边,磕头如捣蒜:“温大人饶命!温大人饶命啊!……”
“饶命?饶了你,岂不等于谁都可以反叛于我?”温体仁飞起一脚,将崔陆政踢出了好远。
谢尚政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字字句句均如同钢针利剑一样,直戳他的心田。他清楚,如不屈从,这个叫崔陆政的今天,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明天,那样的话,刚刚得到的富贵荣华、娇娃美女将顿时化为乌有,他也将被温体仁飞起一脚踢出门外,踢向九泉!看着,想着,他不由得心惊肉跳,浑身战栗……
“谢将军!谢将军!”温体仁望着吓得魂不守舍的谢尚政,威慑道:“即刻随老夫进宫,老夫将当堂举荐将军为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滢儿不失时机地窜过来,向谢尚政飞去一个媚眼,“多谢义父,多谢义父!”
滢儿用她那纤纤玉手一拉谢尚政,谢尚政宛若骨酥腿软一样,颓然跪下:“多谢义父。”
皇上的御书房内,谢尚政跪拜在地说:“……陛下!袁崇焕与后金汗王皇太极私下议和,末将屡屡反对,提出异议,可袁崇焕置若罔闻,拒之不听,一意孤行,多次与书皇太极,双方来使不下十余次。”说着将信件高捧过头,“这是皇太极给袁崇焕的亲笔书信,请皇上龙目御览!”
侍立一旁的温体仁立即接过信件,呈给崇祯:“皇上:封封信上都盖着后金的国玺啊!”
崇祯面色严峻地接过信件翻读:“后金国汗王致书袁老先生麾下……袁老先生派遣来使,致书汗王议和,两不相侵,各自为安……”读着读着不由怒火升腾,“袁崇焕背叛朝廷,欺君罔上,私通敌国,如同叛贼,是可忍,孰不可忍?”崇祯是最反对、最讨厌提及议和的。他认为大明乃天朝帝国,而后金是由女真族发展起来的一个小小县级属地。怎么可降尊与他们平起平坐地议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