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岸边,沙滩上留下的三行足印在不断地向前方延伸。
袁崇焕与谢尚政、茅元仪正在海边踱步徘徊。
茅元仪仰头望天,时已近中午,不由得气愤地骂道:“这厮实在可恶,对督师竟也是故意冷落,托词不见!”
袁崇焕心情沉重地抬眼看看大海,只见海浪排空,汹涌澎湃,扑向岸边。
海浪撞击礁石,轰然飞溅无数浪花……袁崇焕将脚下的石块一踢,毅然决定:“他不来,我们去!”
虽然太阳高照,时近中午,可在毛文龙卧室,毛文龙仍拥抱着辽女在床上厮混……
辽女莎茹兰娇音柔气:“毛帅果然非凡人所比,如此高龄仍精力过人,夜夜不虚啊!”
毛文龙得意地“嘿嘿”一笑,他贪淫如虎道:“老夫天生的战神,又有人参鹿茸不老草撑着,老夫自当是精壮如牛、气吞万里如虎啦!”说着又扳过辽女的身子,压了上去。
辽女历来是曲意迎承,但今天却用力一推。毛文龙没有防备,竟险些滚到床下:“汗王数次来信,毛帅究竟作什么打算呢?”
毛文龙“霍”地坐起来,气呼呼地说:“咱不是说好,不插言国事吗?”生气地将辽女胳膊使劲一甩!
辽女初时一愣,随即上前搂住毛文龙的脖子,在他的腮边亲了一下:“怎么,又不高兴了?”
此刻,袁崇焕偕谢尚政、茅元仪正来到毛文龙帅府的门前。
禁兵将枪一横,挡住去路:“三位大人,毛帅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帅府。”
谢尚政上前一步,骂道:“瞎了狗眼!这是袁大人、袁督师!”
禁兵闻声收起长枪,立即唯诺连声地:“袁督师……请稍候,小的即去禀报!”
袁崇焕摆手示意:“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待袁崇焕等人穿过中堂,来到毛文龙卧室时,又有一名侍从走过来,欲挡住去路:“毛帅身体不适,正在静心安养,请大人……”
袁崇焕没有理睬他,将这侍从往旁边一推,便破门而入,只见毛文龙正搂着辽女在床上调笑厮混。
辽女连忙拉过被巾盖住赤裸的身体。
毛文龙火冒三丈,厉声斥责道:“混账东西!不要命了,谁人胆敢闯进这私宅密室?”
袁崇焕不紧不慢道:“我,袁崇焕!”
袁崇焕不想让毛文龙过分尴尬,他退出室外,并先行一步,来到旗船甲板上。
待毛文龙穿戴停当,晃着稍有发福的身躯走上甲板时,袁崇焕不仅没有再提那尴尬之事,没有任何责难,相反还抢步上前搀起毛文龙,并热情地施以大礼:“毛帅卫戍海岛,辛苦勤劳,袁某敬佩之至!”
袁崇焕的举措大出毛文龙的意外,他初时一愣,继之便连忙跪地叩礼:“袁督师不避海浪,巡视边防,下官有失远迎,企望恕罪!”
袁崇焕上前扶起毛文龙:“辽东海外,本是一体,你我二人,当应同舟共济,方能共御后金,五年复辽!”
毛文龙抬手一挥:“给袁大人送上来!”
八名兵卒抬着小山似的山珍海味、人参皮裘等贵重礼物,送上甲板。
毛文龙客套道:“袁大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乞请笑纳!”
袁崇焕看着丰厚的礼品,抬眼一笑:“谢毛帅如此慷慨!不过,礼物太少,本部院不能收受啊!”
面对如此贵重、如此众多的礼物,毛文龙不免惊讶地说:“嫌少?”
袁崇焕朗朗有声:“本部院统辖辽东十余万兵马,这点礼品怎么够呢?”说着拉起毛文龙,“请毛帅进入舱内,容本部院详告。”
毛文龙的卫士见状,随即一拥上前环护。
毛文龙挥手训斥:“放肆!袁督师与我商谈公务,你们上来干什么?退下!”
步入船后,袁崇焕和毛文龙的谈判,进行得既针锋相对又异常艰苦。
袁崇焕目视毛文龙,厉声问道:“看来,毛帅是不愿受点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