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 但厄尔始终不肯买账
工作之时,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布莱恩·布赖恩都能掌控大局。只见他嘲弄地向她鞠了一躬,但这讽刺对她完全无效,或许这也是一种调剂的方式。
嗯,我要说服那些老色鬼,这样你就会得到一个扮演骑士的机会。你知道吗,老波特是这次仪式的负责人。我真搞不懂他为何傻傻地接下了这苦差事,莫非是他钱太多、花不完了?
没准是某个女人 布莱恩笑着提醒道。
那我就不会觉得惊讶了, 伊莎贝尔不禁莞尔, 无论如何,我把他介绍给了展览组织委员会的核心成员,他们接纳了他 这种事是我的老本行了。天知道他懂不懂如何举办典礼,不过我猜他起码参加过 渡火仪式 一类的傻瓜表演,在马来亚这种地方,这是很有可能的。
马来亚, 布莱恩·布赖恩喃喃说道, 我可以跟你保证,波特先生没有参加过这种不成体统的仪式,他在马来亚是个重要人物,地位举足轻重。 布莱恩鼓起腮帮,腆着肚子,活脱脱一副波特先生的印象派肖像,显然是举足轻 重 。
对了,我忘了你是在马来亚认识他的。
我没去过马来亚,也不认识他。要我说几次你才会记住?我来自苏门答腊岛,只不过是碰巧认识约翰尼·怀斯。至于这位波特先生,我倒是最近经你介绍才第一次见到。他在英属马来亚,而我在荷属 苏门答腊。
哦,好吧,你们都是可爱的外乡人。 伊莎贝尔仿佛失去了耐心。只见她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顺便不失时机地展示了一下她的胸部和大腿。布莱恩虽对典礼漠不关心,却也并不介意去 乐土 礼堂看看大家准备着的英雄主题展览,看看大家都在忙些什么。
查丽蒂·艾斯茅斯会在那里做点装饰或类似的无聊工作,我可以带你四处瞧瞧。另外, 她补充道, 我介绍的这份工作能给她带来二十镑进项,我认为我有必要让她吐些出来。
乐土 因这次展览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正由外形巨大的礼堂向适宜展示英国国民英雄的经典村舍造型进行过渡。(而所谓的国民英雄们,正拼命地想方设法同政府办公室、机关部门攀关系,以谋求一份工作,随便各种职务都行,反正他们的太太不会挑剔 )举办这次展览的地方是苏多图多 别墅,此地长年充斥着显眼的塑性白漆和被挤扁的纸盒,完全是个电气化公寓。其楼层被分隔成一个个小房间出租。对那些刚刚脱离父母管束、犹披着圣洁伪装的青年人而言,这里堪称是一个不错的住处。
公寓的格局大致是这样:一整排房间的浴室各自带有一个试衣间,一整排试衣间都和浴室分开,还有一排只有浴室,如同被丢在雨里、怏怏不乐的白狮子狗。一群各式各样的年轻女郎,统统穿着紧身衣和超短裙,梳着复杂的发型,喋喋不休说着那些她们早就烂熟的话题 这些话题往往是关于她们以前从未听过、现在一知半解、做梦也不认为自己能买得起的一些东西。激动和苦闷的情绪使她们展现出嗓音高低起伏的特质。
亲爱的,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它的名字是 睡眠发网 ,不是 睡觉发网 。 接下来是某位年轻小姐的抗议: 这不都是一回事嘛,英格巴姆先生。
那些人过中年的绅士们正负责把煮过的肉放进机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变化之后,烤得恰到好处的肉便出现在了机器彼端;园丁们用打蔫的三色堇和强韧泼辣的亮蓝矢车菊 布置着花面时钟;一群唧唧喳喳的小女人穿着整齐的灰色制服,漫不经心地做着无用功 不断将走廊上扫得乌烟瘴气,再眼睁睁等着尘埃落地,如此反复循环,乐此不疲。
在礼堂的中心,查丽蒂·艾斯茅斯正站在塔前,受到啧啧赞许的包围。甚至她那个有些迟钝的儿子,都迫不及待地要抓住这个机会来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