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他并没有觉得震惊。其实几个月前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相反的,在某种程度上,他正等着医生宣判他的死亡。“在医院的时?,我有很多时间来思考。很早以前我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对每一个身处类似处境的人,他都会这么说:“如果你已经让自己相信,自己很快要跟这个世界告别的话,那么诊断的结果对你也不会造成特别大的打击。我们每个人最后都是要离开的。”
他心平气和地讲道:“地球上的一切飞禽走兽最终都会走到生命的尽头,然后死去。而人类的生命也一样是有限的。”他的话听起来很释然,但事实是否真的如此简单呢?
洛尔夫?福令讲这番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动,双手抓住桌边,然后坐在轮椅中反复地前后移动——离开桌子,然后再靠近。“每个人都只能活短短的几十年。但是具体多少年,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个未知数。但是这个大大的未知数,我要用生活去丰富它,去塑造它。虽然我很清楚,可能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如果我只想着自己的生命早晚有一天会结束,并且让这个想法控制住我的话,那我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生存下去的动力了。我可能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哀叹着:‘唉!我后天就要死了,也许是明天?搞不好是今天?’”
洛尔夫?福令继续说着,医生告诉他,他还有几周的时间。但是到底是几周?两周、三周、四周,还是十周?这期间可能有多少人死于交通意外、死于?机失事或者死于自然灾害?对他来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的辞世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
洛尔夫?福令不相信还有来世,死亡就是最终的结果。如何被安葬——土葬还是火化——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也不会知道。死亡是种什么感觉?从尘世到虚无的过渡要多长时间?这才是他常常考虑的。“我是一个公务员,一直都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自由发挥从来就不是我的强项。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我都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而在死亡的这件事上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