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婚一离,范世纲窜到大街上,有种丧家之犬与漏网之鱼合并的二逼感觉。他大脑有些缺氧,不是因为离婚而缺氧,而是因为办离婚起得太早而缺氧。为了这把离婚,他不敢睡觉,洗浴城撮了一宿麻将,就熬离婚这钟点儿,就怕一觉睡到二婚都离了。
8.
人生为何会穿帮?你得去问戴川邦。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老坐庄!
戴川邦,一位经常被穿帮的悲壮人士,在2009年无比闷热的夏天,正在攒一个画展。在经危年代,也就是经济危机年代,艺术市场不景气,好些画家的画卖不动,等着坐吃山空。混得惨点儿的艺术家,已经租不起工作室,甚至连住的房都租不起了。艺术家,光有艺术,没家了。
看到一些画家放弃了艺术追求,用仅有的钱加盟成都小吃、国贸烤翅、马兰拉面、桂林米粉,弄个小门脸维持生计。戴川邦心里不落忍,憋着扶植穷困艺术家一把。于是他紧急开始策展,希望通过人脉关系给艺术品卖个说得过去的价,让艺术家们能够安心创作。
在艺术品放之四海而皆牛那阵儿,戴川邦从中段杀了进来,聚敛了一些艺术大腕有升值潜力的作品,基础工程还算牢固。但由于进圈较晚,戴川邦并没有获得那些艺术骇腕的炫目资源,巅峰艺术家一个也没收,仅在一线弱二线强的画家中,有所斩获,属于中打中闹,不上不下。
不过,戴川邦的势头还算流畅,他的策展趣向和艺术品位比较独到,剑出偏锋而又锋芒直逼,不是歪逼。他所创立的“北京坐庄艺术基地”已小有名声。起照的时候,本来想叫“北京连庄艺术基地”,但工商反感这一称呼,怎么看怎么也不像艺术基地,而像麻将基地,并且还号称连庄,还让不让别人活了?退一步,低调些,坐庄吧。
戴川邦不得已只好求其次,坐庄就坐庄吧,反正在庄上,没准儿还上楼。在北京来广营费家村的坐庄艺术基地,戴川邦收了不少新锐艺术家和潦倒艺术家,新锐艺术家是80后,潦倒艺术家是北漂族。戴川邦跟他们放出话来—给你们三年,必须成腕儿,否则滚!
9.
窗棂旁
泪光柔和了骄阳
琴声正咀嚼着伤
而我在等待破晓的曙光
当凯旋曲开始悠扬
旭日从东方破浪
颔首期待我有一双硬肩膀
这是南拳妈妈的《破晓》之歌,混过夜店并且混骇的人,都见过破晓时分。我见的破晓比正午都多,一度甚至喜欢上在破晓时分,把人生看破了。
北京的黎明,天真的亮了。我经常以为黎明是黑的呢,一查小学课本,黎明不黑,黎明前的黑暗倍儿黑。
闷在三里屯的VIP里,喝着古巴Havana Club7年黑朗姆,不知不觉,东方既白。
白天是服装市场,夜里是鬼混的夜店,白天卖衣服,夜里卖灵魂,搭配得极顺溜儿,不拧巴。
China Doll这家夜店的意思是“中国娃娃”,我喜欢叫它“刹那刀”。刹那之间就出刀,一柄犀利的中国刀,刀声如风,中国刀下,多少尖孙色糖夜夜笙歌。
三里屯北街,这是我1997年开始混的场子,一边是军人站岗,一边是小姐站街,中间是我们站着喝酒,浑然一副混搭的后现代风格。博尔特、菲尔普斯2008奥运会来到三里屯的同里小街,就流连忘返。
由于08奥运会、09建国60年大庆强势清场,三里屯北街素净了许多。鸡头妈咪拉客几乎绝迹,站街的小姐昔人已成黄鹤去,此地空余花满楼。不过,拉客的还有,让客人进酒吧坐坐,号称里面有乐队有表演,这都是蒙外地游客的。还有人问你要身份证、要发票、要文凭、要驾照么?我说都不要,我只要二胎,你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