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局长(102)

我承认它伤害了我的家庭,甚至也伤害到我自身,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它所放射出的璀璨夺目的光芒,它所制造的奇观胜景,真的令人缅怀永久,无法抹去。

我那天晚上在香樟园给了季红承诺后,在此后不到一个月时间里,我真的和老婆离了婚。

因为我在离婚协议上放弃了所有的权利,包括对孩子和家庭财产,因此我离家时除了一张仅有几个月工资的信用卡,便一无所有,所谓“净身出户”是也。为季红借的那套房,幸好也解决了自己住的问题。后来季红走后,我决定有条件地接受刘德清的好意,即低价买下那套房,也是出于这种情况。

我在讲这个故事时,最不愿意将我的家人牵扯进来,但现在我却不得不要再次提到我的老婆。

我在前文曾提到我老婆对待我的“两分法”,即历史的态度和现实的态度,以及她常常怎样对我进行捕风捉影。我那么说只是一方面,且不无搞笑。另一方面,我从来都认为,我老婆是个非常富有智慧和个性的、与众不同的女人。她在多年前对待自己这桩突如其来的婚变的态度上,表现出来的镇定、忍耐和见识,所谓处变不惊,更是超出了我的想像,令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很久以后我意识到,我老婆在我提出离婚要求后,不仅没有让自己最初的激动变得歇斯底里,而且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对我的反常行为作出了冷静的判断。在她此后对事态的处置中,她对待我的态度,实际上就是把我当一个“病人”。如在我语无伦次的时候,她还捺住性子引导我把话说出来,把理由讲清楚;在我痛苦地坚持离婚的立场时,她把同意离婚的话说得像哄孩子似的;当我以赎罪的心情表示离婚后孩子和家庭财产全部归她时,她照单全收的态度,却似乎是对我的一种照顾。

当该年年底,我和老婆复婚后,她也曾亲口向我证实,当时她确实是把我当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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