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局长(103)

“我相信你是病了,但还没有病入膏肓,”她这样告诉我,“救治你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事实来教育你。”

她还说:“我相信,你现在来求我放你走,不远的将来你还会来求我放你回来的。但我没想到你的病好得这么快!”

很少有人能理解,我老婆以破坏性的方式来解决夫妻之间的感情危机。当她轻易地放我走时,她受到身边许多好心人激烈的批评;当她大度地接受我回来时,她又受到她们不屑的讥笑。但是我老婆并不在乎这些,她对身边的声音置若罔闻,始终我行我素。我老婆真正将夫妻间的问题当作自己的私事,离婚时,她没有向任何人去哭诉自己的委屈,复婚时,她也没有向任何人去宣布自己的胜利。以致当我们夫妻间的这一页静悄悄地翻过去后,许多人还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包括我们的一些亲戚。

我老婆在人生的非常时期表现出来的胆识和气量,她的与众不同的个性,真是令我钦佩之至!

有时我感到,我老婆看一个人带有她的职业眼光,她是学医的,当年是西亭中心医院副院长,如今是西亭卫生局副局长。

照理我的仕途会深受我的这桩道德案的影响,但由于我老婆的宽容和原谅,组织上最终也给我以“治病救人”的机会,并未终止我的政治生命。

组织上给我生还机会的另一理由是:党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

我和老婆于2000年国庆后离婚,于2001年国庆前复婚。

季红在2001年春节过后就离开了我,并且离开了西亭。

对于这一毫无征兆的突发事变我曾百思不得其解,心碎欲绝。

当时我和季红的恋爱关系已经确定并公开。在季红离开那家人家后,我的那位知青前辈曾怒不可遏地对人宣称,他老婆的妹夫(西亭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会让黑社会教训我。因为我胆敢“染指”他儿子的未婚妻,所以至少要砍断我两根手指。当我得知这一信息时,虽然面无惧色,但心中不免有些瑟缩。季红则对传消息的人冷笑道,你去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谁怕谁,他认识黑社会,我们还认识本?拉登哪,他要砍掉我们两根手指,我们还要砍掉他两只手哪。我相信那人很快就添油加醋地将这番话传给了对方。其实,我内心的瑟缩,多半是因为确实感到自己理亏,如果当时他们真的打上门来,我好像还不可还手。但我离婚后,感觉就大不一样了,我理直气壮地捍卫自己的爱情,赴汤蹈火,视死如归,遑论两根手指。

不用说,我的离婚为我和季红的关系的性质一锤定音,从而对社会上传播的有关我的流言起到了以正视听的作用。自我离婚后,那家人家的愤怒也渐渐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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