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8)

“服装呢……?”

川岛现在依然喜欢穿军服。

“我怎么会知道?老娘有夜盲症啊。”

老太婆说,那对可疑的男女是在二十三时过后上门。她平常不收生客,但是昨晚连一对客人也没有,而且他们大方地事先付帐,所以多田麻纪便带两人到房间去。付钱的据说是女方。

“然后一直到早上,我都待在这里。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可是男的走了吧?”

“我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拖拖拉拉地赖着不走,也只是添麻烦,早走倒是没关系。可能是趁着老娘睡觉的时候回去的吧。杀了那个女的之后。”

“玄关的锁呢?”

“没那玩意儿。就算要偷,这里也没半点值钱的东西。客人会自行锁上房间的门锁,不要紧的。”

“客人……会自行上锁?”

这么说来,纸门上似乎附有挂钩式的小门锁。

“然后呢?”

“你真的很啰嗦耶。所以说,我早上过去一看,房间门还锁着。我大声吼叫,要他们差不多该起床滚蛋了,却没人出来,所以我就把纸门踢倒,结果……”

“阿、阿婆,等一下。”

“我叫多田麻纪啦。”

“那个房间只能从里面上锁吧?”

“这不是废话吗?”

“那个房间是锁着的吧?”

“就跟你说是那样了。”

——密室吗?

木场最痛恨密室这种蠢话了。

而且……

这种地方与那种卖弄歪理的词汇格格不入。首先要有夸大不实的舞台装置,这种词汇才能够发挥它作为词汇的价值。古老的洋馆、因果报应纠缠不清的古宅,或者是坚固的要塞——只有这类场所中发生的脱离现实的事件,才适合“密室”这两个字。它一点都不适合郊区卖春宿这种落魄的风景。而且只是老太婆踢倒纸门就会消失不见的密室,木场才不想煞有其事地以密室称之。

即使如此……

“喂,阿婆,那凶手是怎么离开的?”

“那种无所谓的事直接去问凶手啦。啊,光看到你那张四角脸,我就觉得挤死了。快点回去吧。”

没错,真的是无所谓。

这与事件的本质无关。

这不是伪装成自杀的杀人事件,也并非耍弄不在场证明的精巧案件。凶手几乎已经确定,就算嫌犯不是真凶,这也不是塑造成不可能犯罪就能够如何的案子。

真的是没有意义的密室。

木场说了声“打扰了”后,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把整包烟扔到暖炉矮桌上说是饯别。多田麻纪顶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冷冷地说:“谢啦。”

木场走出房间,青木与木下正等着他。

好像要收队了。部下问有没有收获,木场说:“哦,听说命案现场是从里头上锁的密室。”两名年轻刑警同声笑道:“前辈又在胡说八道了。”

木场要两人等着,再次前往现场。

他想确认一下门锁。

包厢还留有几名辖区警官。

木场拱着肩膀,威吓似地进入房间。木场颇清楚自己勇猛的外表能对人造成多强大的恐吓效果。在本厅搜查一课的猛将里,论起容貌的凶恶,木场也是数一数二的。而这样的他现在变本加厉地一脸怒容,就算他的行动有些可疑,也没有人胆敢出声制止。

不出所料,没有任何人阻止他。

入口的纸门只有一道。

纸门靠房间那一侧的木框中央吊着一根金属棒,前端呈钩状。柱子里则嵌进了一个金属环,可以将钩子挂在上面。是常见的简易锁。

太简陋了,而且相当老旧,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可能是因为多田麻纪想要从外头开门,用力摇晃而造成的吧。就算钩子勾上,只要拆下纸门,的确还是打得开。纸门也相当破旧而且歪斜,似乎可以轻易拆下。

木场傲慢地“喂”了一声,叫来其中一名狐疑远观的警官。

“喂,这个锁有没有采指纹?”

“噢,好像已经采了。刚才有吩咐下来,说可以随意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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