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哥哥就可以。”马丁博士说。这话一出口,他就追悔莫及。还好,没事。乔利博士哼了一声,抛开这个话题,去看窗外华盛顿郊区的景色了。在玻璃隔板前面,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那两个脑袋都没有动静。他宽慰地松了一口气。汽车里的录音话筒应该没有打开。
但是他错了。
根据古兰经委员会的咨询意见而仔细撰写的米德堡报告在周六黎明时分就完成了,它扰乱了好几个人的周末度假计划。其中一个被打扰的人是住在老亚历山大家中的中情局主管行动的副局长马雷克·古米尼。他在星期六夜晚接到通知,让他回自己的办公室报到,不要问为什么。 当他抵达办公室时,这个“为什么”已经摆放在他的书桌上了。这时候的华盛顿,天还没亮,但在东方远处的乔治王子镇,朝霞已经映红了山丘。帕塔克森特河就是从那里的山上流下来,汇入切萨皮克河的。
中央情报局总部简称为“兰利”,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马雷克·古米尼的办公室位于其中一栋巨大的椭圆形大楼的六层和顶层。这栋楼已在最近被称为“老楼”,以区别于自“九一一”以后正在扩张的中情局“新楼”。 在中央情报局的官员级别中,局长往往是政治上的任命,真正干实事的是两位副局长。行动副局长负责情报的收集;情报副局长主管对情报的核对和分析,把粗糙的信息加工成有意义的描述。在行动和情报两个部门下面,有反情报处(肃清中情局内部的奸细和叛徒)和反恐处(正变得日益重要,因为中情局的工作重点已经从前苏联转移到了与来自于中东的新威胁作斗争)。自从一九四五年的冷战时期以来,中情局的副局长一直是苏联问题专家,而苏联处和东欧处一直是情报官员发展职业生涯的最吃香的处室。马雷克·古米尼是第一个被任命为副局长的阿拉伯问题专家。作为一名年轻的特工,他曾经在中东工作过多年,掌握了该地区的语言(阿拉伯语和伊朗的波斯语),了解那里的风俗文化。即使在这座二十四小时工作的大楼里,在周六的黎明时分想弄来一杯他喜欢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黑咖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亲自动手烧煮。当咖啡壶在冒热气时,古米尼凝视着放在书桌上的那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一份薄薄的、打着蜡封的卷宗。他知道是什么事。米德堡方面也许已经复原、翻译、分析了文件。但在白沙瓦,与英国和巴基斯坦反恐中心开展合作的是中情局,原始文件就是在白沙瓦缴获的。中情局驻白沙瓦和伊斯兰堡情报站已经发来了许多报告,以让他们的领导随时掌握事情的进展。卷宗里面包含了从“基地”组织财务总管电脑里下载的所有文件,但重点是占满三张纸的两封信。这位副局长能说一口流利的阿拉伯土语,但在书面阅读方面往往要困难些,所以他得反复参照译文。
他阅读了古兰经委员会的报告,是由参加会议的两位情报官共同起草的,不过这份报告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处。对他来说,文中提及的“伊斯拉”,即先知穿越黑暗的旅程,显然只能是某种重要项目的代码。
这个项目现在必须有一个可供美国情报界内部使用的名称。不能叫“伊斯拉”,那会使别人知道他们在找些什么。他查阅了一下密码手册,以便他和他的同事以后可以称呼“基地”组织的这个项目,不管它的代号叫什么。 代号是由电脑按照程序随机挑选的,其目的是不会泄露内情。中情局这个月的代号程序安排的是使用鱼的名字,电脑选择了“黄貂鱼”,于是,这个项目便被命名为“黄貂鱼”。 文件里最后的那张纸是在星期六晚上添加上去的,内容简单扼要。是出自一个不喜欢繁文缛节的人的手笔。那是六个主管之一的国家情报局局长。显然,米德堡的这份文件先是直接送给了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史蒂夫·哈德利、国家情报局局长和白宫。马雷克·古米尼猜想,椭圆形办公室里的人一定也在挑灯夜读呢。 最后的那张纸是国家情报局局长专用的文件纸,上面用大写字母书写着:“伊斯拉”是什么?它是核武器、生物武器、化学武器、传统武器?查清它是什么、何时、何地。时间要求:从即刻起限制条件:无权力范围: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