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勋爵捏起那些烧焦了的碎片。
“我没法反驳你的话,”他失望地说,“而且这些早报的碎片也证明了你是对的。接下来,我们仅仅能假设当时卡斯卡特坐在这里除了沉思什么都没干。但是,恐怕这样并不能帮助我们深入下去。”他站起来走向梳妆台。
“我喜欢这些玳瑁装设,”他说,“这是‘夜之吻’的香味――非常好闻。这对我来说可是新鲜的东西,我要让本特留意一下。一个非常漂亮的修甲器,是不是?你知道,我喜欢干净整洁,但是卡斯卡特总给人一种有点儿过分修饰的感觉。可怜的家伙!他将被葬在戈尔德斯格林。你知道,我仅仅见过他一两次,他给我的印象是无所不知。当我知道玛丽喜欢他的时候,我感到十分吃惊。你看,她比我小五岁。战争爆发的时候,她离开学校去了巴黎的某个地方,而我则参军了,后来她回来做了一些医护工作和社会工作,我很少能见到她。那时候,她忙于建立新世界的工作,很少和我说话。我想那时候她得到了一些伪和平主义者的喜爱。然后,我病了,你知道,我被芭芭拉抛弃了,从此一点儿都不愿意介入别人的爱情麻烦中。后来我陷入了阿滕伯里珠宝案――结果就是我对自己的妹妹不是一般的不了解。但是,看起来她喜欢的男人的类型似乎发生了变化。母亲跟我说卡斯卡特风度翩翩,我想这意味着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男人与女人的眼光不同,没有一个男人能看出另外一个男人的魅力,但是母亲总是对的。这个家伙留下了什么账单、票据吗?”
“几乎没留下什么东西。”帕克回答道,“有一本考克斯银行查令十字街支行的支票簿,但是空白的,没有什么用处。很显然,他办理的是小额活期账户,为了在英国使用方便,好临时向旅馆或裁缝支付费用。”
“有银行存折吗?”
“我想他的主要票据都在巴黎。他在那里靠近河边的某个地方有套公寓,我们与法国当地警察局取得了联系。他在奥尔巴尼有个房间,我已经告诉他们将那间屋子锁起来,直到我到达那里。我想明天赶到城里去。”
“是的,你是对的。他有钱包吗?”
“有,给你。各种面额的纸币,加起来大约有三十英镑。还有一个葡萄酒商人的名片、购买一条马裤的账单。”
“没有信件吗?”
“没有。”
“是啊,”温西说,“我猜他是那种不会保留信件的人――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是的。我问过仆人他有没有收到过信件,他们说为数不少,但是他从来没有乱扔乱放过。他们也说不出他曾经给谁写过信,因为所有寄出去的信都被直接扔进了邮包――而邮包要被运到邮局后才打开――或交给了邮差,当然邮差是他喊来的。但是他们的普遍印象是,他写信不多。女仆说她从来没发现过垃圾篓里有废弃的纸张。”
“好,这个信息十分有用。等一下,这是他的钢笔,非常漂亮――奥诺多牌,足金外壳。哎呀,没有墨水!我不知道从这里能推论出什么。顺便说一句,我没有看到任何铅笔。我倾向于认为你说他在写信的假设是错误的。”
“我没有假设任何事情,”帕克温和地说,“我猜你是对的。”
彼得勋爵从梳妆台那儿走开,看了看衣橱,又翻了翻床边底座上的两三本书。
“《鹅掌女王烤肉坊》,《紫水晶的指环》,《南风》――我们年轻的朋友喜欢现实主义风格,《库特拉纪事》――啧啧,查尔斯!《曼侬 莱斯科》。好了,这里还有别的东西我应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