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邦妮与雅克·布彻订了婚！ ”
“我知道，”波拉平静地说，“不管怎样，你得记住我的话――灰飞烟灭，它还会再次发生的。可怜的布彻陷了进去。我想他自己是清楚的，可怜的家伙。”
“那个叫泰勒的男孩与那女孩互不讲话吗？”
“不，他们讲的！你会听到的。当然他们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拍片，互相嫉妒得十分厉害。几个月以前，报纸上有篇引人注目的报道，是关于泰勒在他父亲召集的一次著名聚会上和一只训练有素的灰熊打斗的消息。那以后没过几天，邦妮就领养了一只幼豹当宠物，并带着它在马格纳的地盘上到处走来走去炫耀，直到泰勒和一帮女孩一道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当然也不能说是谁的错 ――幼豹的绳子松了，它竟跑过来咬泰勒的腿。泰勒在小动物的追逐下那仓皇奔逃的样子，非常有损于他一贯高大的男人形象。”
“他们可真有意思，不是吗？”
“跟别人一样，他们四个人你都会喜欢的。像布里斯和邦妮这样，恐怕是受了布里斯的父亲托兰德的遗传影响，他是邦妮的外祖父。”
“维克斯好几次提到过他。”
“他是本地人，有股邪劲儿――我不是指他的脑子有问题。他靠倒腾石油积累了大笔财富，足见他脑子并不疯狂。他在赭石山自己的庄园上花费了上百万元，竟然想不起雇个人来锄锄草。他花了四万元搬掉了一个邻近的山头，因为不喜欢它从他的走廊上看过去的样子――据他说那看上去像在一次石油交易中赢了他的那个该死家伙的侧脸。”
“真有意思。”埃勒里说，同时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影。
“他用茶匙喝凉水，印制了许多反对兴奋剂的满是统计数字的小册子，烟草、咖啡和茶都在他的反对事物之列。他还警告人们说吃白面包会使人过早地走入坟墓。”
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埃勒里轻松地听着，对消息提供者比对消息本身更感兴趣。这是他来到好莱坞后度过的最愉快的一个下午。波拉的脸上有道暗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一点点地微微向上挪动。埃勒里这才吃惊地发觉，天色不早了。“我的天啊！”他看了一下表，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你干吗不把我赶走，帕里斯小姐？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
“我的秘书会招呼他们的。而且，别人听我讲话，对我来说也是个调剂，而你又是一位难得的好听众，奎因先生。”她也站起身来，伸出手，“恐怕我没能给你多大帮助。”
他握住她的手，一会儿后她轻轻地抽了回去。“帮助？”埃勒里说，“噢，是的，是的。你的帮助太大了。顺便问一句，你能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找到他们四个吗？”
“今天是星期五，没错。你明天晚上到位于威尔榭大街的马掌俱乐部去。”
“马掌俱乐部。”埃勒里盯着她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你没听说过？它大概是洛杉矶最有名的赌场了，是亚历山德罗开的。他是个有黑道背景的绅士，人很聪明。你会在那儿见到他们的。”
“是亚历山德罗开的，”埃勒里念叨着，“记住啦。”
“让我想想，”她将头稍稍侧过去了一点儿，试图避开他那询问的目光，“明晚不对外开放――对的，他们会去的，我敢肯定。”
“他们会让我进去吗？我在这儿可是个陌生人。”
“你愿意由我来安排一下吗？”她认真地问，“我打个电话给亚历山德罗。他和我是老交情了。”
“你真是太好了。”他急急说道，“我的意思是 ――哎呀，帕里斯小姐，干吗不直接叫你波拉呢？你不介意吧？你能不能 ――我是说，你能不能亲自陪我――”
波拉微微一笑。“再见吧，奎因先生。”
“可是你能不能赏光――”
“跟你交谈很愉快，有空再来。”
又是那该死的恐惧心理在作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