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偷梁换柱,隔墙有耳(1)

雪崩是天灾还是谋杀,结果出来之前,钟振兴还需要仔细地研究和分析。

眼前的这些头盖骨更有吸引力,他依然在地下安全室里端详着,其中就有裴文中先生发现的第一颗头盖骨。这些头盖骨都有上50万年的历史,而历史就是在曲折中孕育伟大,使之历经磨难,见证沧桑岁月。从它们的出土轰动世界到神秘失踪,后又找回其中四颗,“北京人”无不上演了一部不平凡的历史,一周前的雪崩又经历了一次险情。钟振兴浮想联翩,几颗头盖骨神秘失踪和找回的几颗的经历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

第一颗“北京人”头盖骨是1929年裴文中先生发掘的,当时就轰动了整个学术界,也震惊了世人。然而二战期间五颗头盖骨在秦皇岛失踪,这第一颗头盖骨从此也就没了音信。但是,它并没有丢失,而是被美国公使馆埋藏于地下。它的替身,也就是弗利衣箱中的那个模型,非常幸运没被查出来,代替它经历了风风雨雨,也跟随同伴一起神秘地消失。

当时美国北平公使馆也是迫于无奈,出于对头盖骨的安全着想才留下一颗埋入地下。就在12月3日,美国公使馆叫来弗利,让其在密室中拆封几个头盖骨,分别装到几个背包中,然后挑出了第一个大箱里的头盖骨――也就是裴文中发现的这颗头盖骨,把它装在一只红木礼品盒中,还有一大盒碎骨化石,分散了放进两个特制玻璃瓶里,这些是准备埋于地下的。其他包装好的则全部由几位护卫队员带走送往美国。

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公使、一位参赞和弗利三人知道内情。其实这个主意并不是公使出的,而是他的上司高思大使授意的,他深知头盖骨的重要性,不敢擅自主张。高思深谙中国和远东事务,他前些天才到任。之前是詹森大使,由于国民政府迁都到重庆,他也带着使馆全体人员和相关机构从南京迁到了重庆。翁文灏此前一直在和詹森谈判,请求詹森接受头盖骨转运美国的方案。后经过外交斡旋美国政府终于答应了这个方案。过不多久,高思接替了詹森的大使之位,他坚决不同意头盖骨转移美国,一是有合同在先,再者美日关系紧张,美国不愿惹这个麻烦,而且说不定弄丢了不好交差。但是美国政府和前任大使已同意,自己也刚刚接任,不好持反对意见,毕竟自己还是要和重庆国民政府打交道,所以也就默许了这个方案。

然而,当得知协和医学院把几个头盖骨和众多化石装在两个大箱子送到北平公使馆后,深思熟虑的高思还是决定对方案做一些变动,以确保此事的安全。他从重庆打电话给公使馆的一位参赞史威斯,这是高思的一位老部下和亲信,并打算让他接替北平公使的位置,只是自己还没稳当,所以还需要一段时日。

“史威斯,我有一个担心,想跟你商量一下。”

“大使,您尽管讲,我也希望给您分忧解难。”

“现在日军已经占领了北平和华北的主要大中城市,你也知道我们和日本人闹得很僵,还在海上发生了不少摩擦。你觉得此次用两个这么大箱子护送头盖骨稳妥安全吗?我想听听你的见解,但说无妨,咱们之间的关系不用客套。”

“本来,我也认为转移头盖骨到美国是不太妥当的,这没有履行先前的协议嘛。这几个大箱子我给您说过了,我觉得这样出去很招人耳目,势必出了北平就要遭劫。据我所知,日本人一直在盯着这几颗头骨呢。前次魏敦瑞给我打电话还说日方学者明察暗访,我看日本对此有很大的企图。您的担心是完全符合常理的,我也是这么想。但这是总统批准了的方案,我们一方面要照做,另一方面要严加看护。”

“你说的没错,对此我早有耳闻。但是,老实说,抛开政府的面子,我们可以想点更好的办法吗?”

“您这倒提醒了我,我觉得中国人没守约,咱们也来个背约,让护卫队员携带几个空箱子出去,我这边派人把几块头骨埋于地下,等以后事态安定了咱们再交给中国政府。这几天我老想这个方法是不是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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