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禁区(11)

检查结束后,我们的同屋狗子留了下来。狮子、鳄鱼和我开始向他问话。我们几个都觉得这种“大检查”限制了我们的自由。狗子小声说:“同志,要想夺取社会主义胜利,纪律是关键。”说完他就窝在床上,开始读他的列宁著作了。

蒙古人又把衣柜挪回到原先靠墙的位置。除此以外,在我们这个小小的社会主义集体寝室里,一切都还是从前的老样子。

虽然我认为东德比西德更为优越,而且衣着打扮在我眼里只是无关紧要的琐事,但就连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1979年前后民主德国生产的滑雪衫,很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所设计的最为难看的服装:尼龙布衣服带有风帽,分为屎黄、深绿和海蓝三种款式。为纪念民主德国成立三十周年,自由青年团特意安排一批团员组成火炬方阵,身着统一制服穿过柏林市区。干部学校的学生也被分配了这样的装备,而我们西德劳工青年团成员则被规定只能穿屎黄颜色的制服,虽然海军蓝在我看来是稍微可以容忍的一款。也许我之所以这么想的原因完全在于,站在大巴上时,我发现桑迪穿的就是一套蓝制服。

在游行活动的组织方面,东德也和西德截然不同。一本袖珍型的“参加者手册”被分发到每个人手中,上面写道:“各成员仅可在得到命令后,在规定的点火距离内点燃火炬,依照从内向外的行进顺序依次传递点火棒。为确保运送任务的完满执行,各成员在行进途中必须严格遵守纪律,密切注意领导和相关负责人员的指示。运送五百人方阵经过市区时,应确保上下车畅通无阻。”这本手册上的规定可以说是细致入微:“各成员应保证有规律和充足的进餐,以最佳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完成各自的任务,度过丰富多彩而富有意义的一天。”

到达柏林后,和桑迪一起参加游行的心愿并没有实现。在东德,游行活动并不能随心所欲地进行。参与游行的人被根据各自所在团队和县区编入五十人小组和五百人方阵。

以前在西德参加复活节和平大游行时,三天内我们要穿越鲁尔区或其他地区。与此不同的是,东柏林的游行距离要短许多,确切地说,仅限于卡尔马克思大道沿线的几百米而已。所谓游行,无非是等待、按队形编排站好、分发火炬、按规定点火这几项。标语牌也不是游行人员亲手制作,而是在国营工厂统一定做的,上面印着些很难让人振臂高呼的口号,诸如“迎接统一社会党第十次党代会、继续创建发达社会主义国家”,或者“阶级弟兄、武装群众,与苏联团结一致是革命友谊的坚实基础”。硬纸板和横幅等也不是游行者自己带来的,而是在列队行进前统一分配的。

经过长达几个钟头的等待之后,我们西德团员所在的五十人小组终于得到允许可以行进了。五分钟内,大家列队鱼贯经过观礼台,埃里希 昂纳克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向我们频频挥手致意。我们在人群中间高喊“万岁、万岁,我们的祖国民主德国万岁!”喊口号的时候,有专门的人通过麦克风带头。扬声器中传来了响彻云霄的进行曲:

“在台尔曼精神指引下

为年轻的共和国而奋战

心与心相通,手和手相牵

有一天和平终将实现

自由德国青年团,向前、向前!

向党献上我们的衷心

与同志们一道肩并肩

创造一个崭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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