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井离乡
土尔扈特属于厄鲁特蒙古的一支,厄鲁特蒙古也叫漠西蒙古,就是明朝中叶时期的蒙古瓦剌部。17世纪末,瓦剌逐渐西迁至中亚和西伯利亚一带,并分裂为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和硕特四部,”部自为长,不相绕属“。土尔扈特部一直游牧于塔尔巴哈台(今新疆塔城)地区,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明末清初,厄鲁特蒙古中的准噶尔部逐渐强大起来,开始四面扩张,意欲吞并其余三部。明崇祯元年(公元1628年),土尔扈特部首领和鄂勒克迫于准噶尔的步步紧逼,率土尔扈特部族中的大部分人和部分杜尔伯特、和硕特共计五万余户离开故土,西去寻找新的生存空间。
他们越过哈萨克草原,渡过乌拉尔河,来到了当时尚未被沙皇俄国占领的伏尔加河下游、里海之滨,这里当时被称为”瓯脱“。在这片人烟稀少的草原上,他们开拓家园,劳动生息,建立起游牧民族的土尔扈特汗国。在以后的一百多年里,土尔扈特人始终保持着与清朝政府的友好关系。
沙俄控制南俄草原后,称土尔扈特部人为卡尔梅克人,强迫他们宣誓效忠沙皇。在同沙俄的抗争中,一批又一批的土尔扈特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当康熙和大清帝国的威名传到欧洲后,1712年,饱受欺凌的土尔扈特人派出特使萨穆但,经过千辛万苦,冲破重重困难,绕道来到中国。康熙对土尔扈特不忘故国的行为十分感动,给予萨穆但特殊的接待并派出御前头等侍卫图理琛,绕道西伯利亚,历时两年,来到伏尔加下游土尔扈特汗王阿玉奇的驻地,转达了皇帝的问候,受到了盛大的欢迎。阿玉奇还深情地向图理琛倾诉了思念祖国的感情,说道”满洲、蒙古大率相类“,而”俄罗斯乃衣冠语言不同之国,难以相比“。当图理琛告别时,阿玉奇又留恋地说”俄罗斯与我衣冠俱不同,我终归中国矣“,然后垂泪而别。从此以后,土尔扈特与祖国建立了更加密切的联系。
清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阿玉奇汗去世后,沙俄当局便利用这一时机,取得了任命新汗王的特权,开始加紧对土尔扈特部的控制。
秘计东归
1761年,土尔扈特汗敦多克达什去世,其第四子渥巴锡即位后,沙皇俄国更加强了对土尔扈特的控制。渥巴锡是厄鲁特蒙古土尔扈特部第七代首领,他创造了举世闻名的民族大迁徙奇迹,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东归民族英雄“。
18世纪,沙俄势力不断向外扩张,对土尔扈特部的高压控制日渐加重。政治上,迫使他们称臣,沙皇直接干预土尔扈特部汗位的继承,削去汗王对部落决策机构”札尔固“的领导权。思想上,强迫土尔扈特人改变宗教信仰,改信东正教。经济上,大量移民哥萨克人抢夺土尔扈特部族的牧场,并对土尔扈特人课以繁重的赋税徭役。仅1768年至1769年沙俄对土耳其的第一次战争中,就强征大批土尔扈特人替俄充当炮灰,死者七八万,从战场上归来的土尔扈特士兵只占原来数量的十之一二,致其人口锐减。
1767年,当时的土尔扈特在渥巴锡的领导下,开了一次小型的绝密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就决定要东归故土。但土尔扈特部人毕竟在伏尔加河流域生活了将近一个半世纪,那里的草原、牧场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洒下了他们的汗水,在这里已经生息繁衍了几代人。马上要放弃那块土地,说走就走,在老百姓中还是有很多的人,不能一下子想通,接受东归的决定。再加上其他原因,土尔扈特部东归一事被暂时搁置了,但土尔扈特部回归祖国的决心始终没有改变。
1768~1769年,渥巴锡忍辱负重,亲自率两万士兵参与了俄国与土耳其的战争,目的是转移沙俄的视线,为回归祖国暗中做准备。1770年秋,渥巴锡从土俄战争前线回来后,立即召开了第二次秘密会议,确定了行动的具体时间。同年夏历十一月,渥巴锡集结军队,完成了武装起义之前的最后准备。
1770年,俄国欲再次向土尔扈特征兵万人,并无理要求送渥巴锡的独生子及部落首领的子弟去彼得堡做人质,土尔扈特部人人自危。此刻,土尔扈特人持续了一个多世纪反抗沙皇压迫的斗争火山般爆发了。以渥巴锡为首的上层首领们密商决计,武装起义,脱离沙俄的黑暗统治,重返祖国,回到太阳升起的东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