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与严的变奏(2)

不一会儿,毛履平与电工师傅一起排除了故障,送电一恢复,毛履平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凶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基列夫也笑了,对夏文说:“你是刚从学校毕?出来的大学生吧,学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还不够,一切还要到实践中去学啊!”夏文听说过这位基列夫专家平时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人很“凶”的,没想到现在却在微笑地安慰她,心中很感动。直到今天,已经77岁高龄的夏文回忆起这件事,心中还是暖洋洋的。

毛履平也是从斯大林汽车厂实习归来的动力师。回厂后,通过工作接触,他觉得基列夫是一位既有丰富实践经验、又有深厚理论基础和广博知识的动力专家,因此对基列夫非常钦佩和敬仰,有困难总去“麻烦”他。有一次,毛履平带着一种青壳纸熔断器管的样品去找基列夫,这是一种国产的新产品,熔?器管里面采用青壳纸材质,在电压、电流超过一定数值时会断裂,起到保护设备的作用。毛履平想采购回来作为维修配件,但又不知道质量如何,心中没有把握,想听听基列夫的意见。基列夫想了想说:“还是做一次试验再说,事实需通过检验才能知道,光靠感觉是不管用的。”

“做这种试验,是不是有很大风险?”

“没关系,我会到现场和你们一起做这个试验。”

一天,利用中午午休,设备调试工作均已停止的时机,基列夫、毛履平和一些电工师傅们一起来到3号配电间里的变电间做试验。就在他们把青壳纸熔断器管样品接入线路,通上电源的一刹那,熔断器管立刻破裂,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整个厂房,把大家吓了一跳。基列夫说,试验证明这种熔断器管质量不过关,不能采用。毛履平非常赞同他的看法,也从此记住了,在采用新样品前,一定要先做试验,心中才能有底。

一汽有几个热处理车间,车间里有苏联专门为汽车厂设计制造的高周波感应电炉。这种电炉装有100千瓦的电子管,从日常电源50周波的频率提升到100万的高周波,用于关键零部件的表面淬火,提高其强度,这是零部件制造过程中一项十分重要的工艺。这些电炉的技术水平很高,价格昂贵,国内的工程技术人员更是从未接触过这种高、精、尖的电气设备。为此,苏方专门派筑炉专家马利宁和电气专家马莱菲耶夫负责电炉的安装与调试工作。这两位专家属于动力专家组,也在基列夫的领导之下。这两位专家从早到晚都在车间与技术员和工人一起做调试,但基列夫仍会经常去现场了解安装情况。有时晚饭后,他独自一人,也不用叫翻译,直接去现场“监工”。有天晚上,调试进入关键时刻,基列夫给两位专家下了死命令,调试不成功就不许回家(招待所)。这还是后来马莱菲耶夫悄悄对一位技术员说的。

这位技术员就是前面所提到的向希理,学的是电气专业,刚从大学毕业分配到动力处电工实验室,专门配合两位专家做调试工作。他过去没有接触过这种电气设备,不知如何下手。基列夫曾经专门去过几次电工实验室,给向希理讲解高频感应的电气原理,帮助他熟悉设备的操作规程,并要求他与两位专家先集中在一个车间调试成功,摸索出经验再向全厂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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