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问题一时理不清头绪,桂云标就只得把此事按下,把关注的目光对准了行动组教官秦时轮。此人30岁,已婚,上尉军衔。他和向美莹不同,平时对学员亲和,交往也随便,为人不拘小节,所以学员们也给他取了个绰号:“热秦”。在旁人眼里的“热秦”,在桂云标看来却是个不太显山显水的神秘人物,他总觉得在他表面亲和的里面似乎隐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要桂云标谈根据,他肯定还一下谈不清楚,但他就是有这个直感,而他以前的直感都往往近乎正确。
最后该谈到搏杀组组长韩信哲。桂云标和学员们都搞不明白,中国人办的学校,为什么要请一个韩国人来当搏杀教官,未必只有他们韩国人相扑内行,中国人的武术就不行?尽管疑问早存于学员们心中,但少有人向校方提出,因为现在的校方最高领导就是罗遥,学员们都不愿意多嘴多舌在这个“凶神”面前讨没趣。凭心而论,这个韩国人还并不讨人嫌,他平时寡言少语,就是开口说话也是礼貌在先,虽说他是搏杀主教官,可为人并不粗鲁,待人还算文明,心地也属善良之列。起码桂云标是这么看的,这也是他的直感。
除了校长郎玉昆以外,学校的教职员工悉数粉墨登场。也许是机要工作养成的细心的习惯,桂云标的目光不久就注意到了向美莹手下的报务组组长和监听组组长,这两个小人物对任何教官都是点头哈腰,但凶神恶煞的罗遥却对他俩比较客气,平时很少训斥,他俩对他虽存怕意,但并不低三下四,他俩行为上的这种强烈反差,既让桂云标好奇,也让他产生了兴趣。为了记住这两个小人物,桂云标姑且把他俩以AB代称,高个子报务组长为A,监听组长稍矮为B。
桂云标知道孤军奋战,难以持久,他必须在学员中寻找知音,在和党组织失去联系的时候,能在学员中寻觅同盟者,也不失是明智之举,很快有两个人进入了他的视线,一个是男学员,20岁的徐飞跃。名如其人,他性格活跃,思维敏捷,一刻也不愿安宁,特别让桂云标感兴趣的是,他来学校前就是无线电技术的业余爱好者,装备发报器材和维修电讯设备均有专长,被同学们誉为“鬼才”,就是这个“鬼才”,平时总爱发国民党牢骚,传播“国民党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言论,多次受到罗遥的严斥,当他知道了学校的教学内容与干警察风马牛不相及的时候,竟不顾学校戒备森严,连夜跳湖出逃,但被巡夜教官秦时伦发现抓回,罗遥命人严刑拷打,问是谁指使他逃跑,他不屈地表示,只要打不死,还要跑!罗遥便把他打得昏死过去,这事在学员中广为传播,桂云标知道后,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徐飞跃的气质和品行今后完全可以发展成为朋友,甚至成为同志,有他作帮手,自己的力量就可以继续发展;让桂云标难过的是,罗遥杀鸡给猴看,对第一个敢于逃跑离校的徐飞跃往死里整,不但下手狠,打得凶,而且,至今还把他关在禁闭室里。
第二个让桂云标关注的是女学员赵雪娟,除了她的清秀娴静让她引人注目外,就是她为人善良且有正义感,对徐飞跃的遭遇深表同情,甚至不惜挺身而出找罗遥替他求情,罗遥碍于她是女同学,又是人们公认的“校花”,虽没准她的请求,但也没有当众训斥她。从这件事,桂云标认准了这个人内心的纯洁,也觉得今后这个人必定可交,故在内心里已把此人作为了今后发展的对象。
在寻找朋友的同时,桂云标也搜寻今后可能会出现的对手,不用他费多大精力观察,就把目标很快锁定了学员中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叫何示求的学员是校长郎玉昆的外甥,另一个叫罗波的是副教务长罗遥的侄儿,他俩本都是纨绔子弟,无心到警校来受苦受训,无奈学校初期,一连几天竟少有人报名,于是,校长郎玉昆和副教务长罗遥就动员自己的亲属报名入校,他俩这一招还真管用,那些正在校外观望的学生一见校长和副教务长的亲属都入了学,于是都放下了疑虑,纷纷报名进校,不到一个月,竟有近百名年轻人报名到警校读书,桂云标之所以把罗波和何示求列为今后潜在的对手,就是觉得这两个人作风浮华,待人虚伪,极会看风使舵。如果他俩仅是个人人品不正,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俩专爱打小报告,向校方揭发他们认为的学员中的出格行为、叛离言论、对领袖不忠的表现。徐飞跃之所以有今天的遭遇,与他俩频繁向教务处打小报告是分不开的。桂云标是最痛恨以整人害人为己任的丑类的。所以他很自然地把罗波和何示求作为了今后的对手。他俩虽然是臭味相投,但也有少许区别,罗波还有点爱学习,也对无线电技术有兴趣,学习还算刻苦。何示求那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不学无术不说,就他那毫不掩饰的色胆就叫人厌恶,他对女学员赵雪娟的献媚讨好,以及有事无事都去套近乎的行径更是让大家反感,大家背后都叫他“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