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明晓溪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抢过匕首。
“很好看,长发很合适你,留着吧。”
牧流冰一身黑衣,冷绝酷美,长发迎风飞舞,恍惚间像地狱里裹满血腥的恶修罗。
她收回视线,哑然失笑,“对不起,以前说过的很多事,我都已经忘记了,请原谅我。”
风,吹在两个人身上,无比寒冷。
她和他站在昔日的露台上,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心情。
“我答应你,风涧澈的手,会好的。”
他凝视远处庭院里叶子已经全然落尽的大树,话语从绷紧的薄唇逼出。
“是的,学长的手一定可以恢复到从前。”
他猛回头,“那你――”
“可是,有很多事却永远没办法再回到从前。”
唇角涌起浓烈的嘲讽。
“是谁说,她不怨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是我。”明晓溪回答。
“但是,我后悔了。”
牧流冰像被一把刀从喉咙劈到脚底!
他的手指戛然紧握,指节铁青。
他说不出话,眼睛只是那样地盯着明晓溪,眼中是震惊、是愤怒、是恨意,还有浓烈得能把人逼狂的绝望和痛苦,那种自灵魂深处被抽走所有希望的痛苦。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光明骤然黯淡。
他忽然觉得冷,漫天遍地的寒意向他袭来。
在她的眼中,他忽然好似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与她的距离只有一步,却仿佛隔了天涯,隔了海角,今生今世再也无法迈得过去。
“如果你终于还是要后悔遇见我,那么,为什么不早些离开?
如果一开始,你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我也许就不会知道幸福的滋味。你何其残忍,把所有的爱满满地那么猝不及防地都给了我,告诉我,你永远喜欢我,永远不会离开我,让我错以为,我可以幸福得像个被宠溺的孩子,让我错以为,只要抱住你,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他以为,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然而,失神间,话语已飘荡在空空落落的露台上。
明晓溪喉咙干涩得像在着火。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可以不让遗憾的事情发生;我以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可以快乐,就可以幸福;我以为,只要我拼命去做的事情,就可以做到。
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她看着他。现在的牧流冰,阴厉残酷俊美,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冷漠清澈的少年。但是,为什么,他眼底的寒冷,让她有种脆弱的心痛。
“我不快乐,真的不快乐,我还在笑,可是却没有了笑的感觉。这也不重要,因为我喜欢你。”她闭上眼,没有注意他笔直僵硬的背脊,“即使我死掉,我也不会怨你,那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原本就知道和你在一起会有危险。
可是……”
她强抑住滚滚涌上的泪意。
“伤害到差一些就死掉的却是我心目中最尊敬最喜欢的澈学长,我受不了,我不能容忍他的右手再也不能像神一样出色。夜里,我会做噩梦,我会尖叫着吓醒,我会一千次一万次地后悔――
为什么,当初没舍得真的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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