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昔日的青藤已经无影无踪。
风,有些冷,在轻轻吹。
他坐在白色藤椅中,穿得很薄,一身黑衣,黑色长发,漆黑眼眸,略带病态的苍白的面容,只有优美的嘴唇还似红枫。
明晓溪在他身后站了很久,没有走上前去。
肃杀冰寒的气息紧紧裹住他的背影,好像把他和整个世界都隔离开了,冷冷清清的,沁凉沁凉。
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他白皙有力的手指拂上美丽的额头,叹息如深秋的水。
“不说话么?那为什么来?”
明晓溪深吸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想走过他,去到另一把藤椅,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力量很大,紧紧箍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怀中。
牧流冰伸出手,轻拂她凉凉的脸颊,“不要担心,修斯会医好澈的手,他是世上最好的医生。”
“他做不到。”
“哦,他这样说?”眼睛冷酷地眯起,带着些噬血的味道。
明晓溪心中一凛,“不要。”
“……”
她长吸口气,凝视他,“是你绑架了修斯大夫的亲人,逼迫他来医治澈学长吗?”
“是我,怎样?”
“放了他吧,他已经尽力了。”
牧流冰观察她,“我以为你会指责我手段残酷。”
明晓溪苦笑,“是吗?或许我是应该指责你。以前的我,最讨厌别人用暴力解决问题,用暴力威胁别人,可是,大概我也变了吧。”
她振作起精神,“牧流冰!你的做法仍然是不正确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为学长‘请来’修斯大夫!”
他的眼神古怪,似含嘲弄,“哦?你以为我是为了风涧澈?你……”
她截住他,目光如水清澈,“澈学长是你的朋友,是从小到大真心待你的朋友。”
“朋友?我也有朋友吗?”
“有!澈学长、东学长都是你的朋友,他们关心你。”
明晓溪清澈的目光凝注他,清晰坚定地继续说:
“我,也永远是你的朋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牧流冰眼光阴郁,眉头皱起,身上像有股寒气在悄悄游走。
他甩甩头,赶走心底忽然涌上的恐惧,用修长的手指扳起她的下巴,眼若寒星盯紧她抿住的嘴唇。
“吻我!”
绝美好似罂粟的双唇,离她只有一寸,却不肯再进,执拗地等待她的主动。
“你不是很喜欢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那就吻我啊!”
命令无比蛮横霸道,眼中却涌满饥渴、欲念、紧张和绝望。
“自从澈受伤,我们多久没有见过,你都不会想我吗?快吻我啊,让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绝望的气息越来越浓。
明晓溪望着他,静静的没有说话。
不知多久,她终于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
她的嘴唇离他的耳朵很近。
“我很想你。”
他屏住呼吸,心痛钻裂全身。
“但是,却不想见你。”
她的手指绕过他肩上黑玉一般的头发,仿佛浑然不知此刻的他已被痛苦撕扯成碎片。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长了。”
一直记得初见他时,白衣如雪,眉目如画,黑发有些顽皮地垂在额间,气质清冷,然而明澈如水晶。
或许真的太久没有好好看过他,猛然间发觉他的发已经长至肩下。
“是你说,喜欢我留长发。”她对他说,他的发乌亮柔软,摸起来很舒服,很好看,让他留起来,不要剪。
明晓溪用心地想:“我说的吗?怎么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冷凝冻结住他的眼睛,牧流冰霍然起身!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
径直向那曾经为爱人而留的满把长发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