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1)

老妈说,表面上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你自己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切勿急躁;

师父说,那些看似天真无邪的脸孔上往往戴有一层面具,面具下才是真实的模样,也许邪不天真才足以诠释;

羊羊说,眼睛会被蒙蔽,耳朵出现幻听,嗅觉时常混乱,拜托你凡事征求下大脑的意见,互相搭配着就不容易变成茶几上的“杯具”了。

……

时至今日,此情此景,这深埋地下的至理名言才有机会在我脑海里打转,并且余音绕梁,久久不得离去。

妈!师父!羊羊!你们目前哪个比较闲?麻烦灰到澳大利亚解救水深火热中的我吧!

我四肢无力撑地,唯有仰天长啸,祭奠我那逝去的信任。

白!夜!你丫的就是一天使脸孔魔鬼心肠!昨儿个飞机才起飞你就露出本性了,不但对我百般挑剔,还不辞辛劳地折磨我、虐待我、诋毁我、贬低我、放大你自己……所以,我也是有人格的!

我哀怨地回眸,深深望一眼满面春风、正四处观风望景的某人。原本对他的美好印象彻底破灭,我仿佛听到了玻璃裂开的声音,来自遥远的国度。

“你这是什么哭笑不得的崩溃表情?”似乎是被我的强烈气场影响到,白夜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道:“没记错的话……是你求我带你来的?”

“是。”

“那你有什么不满的?”

“我哪有!”

“你当我是你?笨到看不出来?”

“……”拜托!提高你自己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贬低我啊!我现在已经很没地位了。

我不高兴地嘟起嘴巴,慢慢从地上爬起。

“先不谈你在飞机上怎么修理我,哎,就最基本的来说,我怎么知道现在的澳大利亚是冬天?”我双手摊平,尽情展现此时此刻这美丽的雪景给我带来的震撼,“凭良心说,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好歹也得提前告诉我一下,我也好有个准备,起码也会多个选择。”

“你选择什么?”

“选择来不来啊。要知道这里是冬天我才不来咧!”

“你……讨厌冬天?”

“错!”我果断打断他,“是讨厌冷天!”天气一冷我就不爱动,窝在被窝里什么的最舒服啦。

白夜愣愣地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沉默了小半下,他忽然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丢在了我身上。没有言语,只是径直朝前面走去,在我愣神时已经在叫我跟上了。

我心中一暖,忙披上带着他体温的衣服,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罢了,时间差就时间差,冬天不算什么嘛,冷的话咬咬牙就过去了。难得出国一次,为今之计,还是忙于享受吧。

我们住进了一栋大大的别墅,是那种最原始的欧式风格房屋,里面有燃烧着柴火的壁炉。地上铺有毛茸茸的毯子,从进门起我就趴在上面没动过。呜,真舒服呀……用壁炉烤火的感觉太棒啦!我蜷缩起身体,身上盖着白夜的那件外衣,眯起眼睛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要是整个冬天都能这样该多好哇……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几次都处于迷糊状态,直到肚子有些饿才不舍地睁开眼睛,谁知第一眼就看到白夜一动不动盯着我发呆的样子。呃,他是在这里多久啦?

想罢,我脸一红,急忙又趴下了。

感觉他在我身边坐下,用手轻轻推了推我,见我持续装死没反应,他索性在我旁边躺了下来。

呃……他也是来取暖的吗?我心里想着,便披着衣服慢慢蠕动,希望能尽快脱离他的视线。不过,耳边却响起他略显冷漠的音调,让我觉得很是陌生。

“阿月,不想做狼的食物就别动。”像是怕我听不懂,他又在此基础上完善了这句话,“再不听话就给你丢出去喂狼。这下听懂了吧?”

“……”很好,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我为此感到那个兴奋。

所以说,不光女人善变,其实男人也属这类动物。一天一个样儿是好的,最糟的是一小时几个样儿。通常这一秒夸赞你能干,下一秒就呵斥起你没用来,再加上偶尔冷言冷语,又不失哄骗关心……Orz,请问白少爷您是什么啦?怎么自从飞机起飞,离开中国大地您就开始暴躁与不安?看你自相矛盾的,是不是连你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对不起我啦?

早上吃饭的时候好好的,给我夹菜捡饭粒,我感动得泪流满面,顿时多吃了一大碗。到了饭后,我想待在家里,继续趴在火炉旁享受,他却非要出去滑雪。我不从,他马上翻脸了,不但恶语相向,还非要送我去喂狼啊喂!不带这么善变的!

当我怨念重生般站在门口时,我发现我又妥协了,还是痛痛快快的那种。

白夜侧身而立,探手在额前,望今日大好的太阳,唇边挂出一抹帅气的微笑。他头戴滑雪帽,身穿滑雪服,脚踏滑雪板,两手各握一根滑雪杖。什么固定器、防风镜、有色镜、滑雪手套……各类装备齐全。

他幽深的目光陷入远方,那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随着风沙吹气,雪花被卷入半空,他的笑容也随之逐渐放大。

我见碧蓝高扩的苍穹下,就连云都异常洁白,远处山峰连绵无尽头,却全都是一种颜色。他迫不及待地踏出一步,精致的面孔映衬此景,真会让我有种错觉,误以为那是坠落在凡间的仙人。

我摇摇头,慢悠悠地跟上去。尽管同样装备齐全,我自己的感觉却是一个企鹅渡江,既笨重又不擅长。比如这从高地滑下吧,我说那谁,你可以安全下去不代表我也可以,你把我带上来却不把我送下去是什么意思啊?

我用眼神询问正在下面貌似等着看好戏的白夜。他没有说话,只是冲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快点下去。

如此美丽的大自然风景,出现点意外就太玷污它了,我看我还是花点时间研究一下吧。这么抖的高坡,我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么滑下去一定会成悲剧的。

我正研究得紧,忽见面前的地上多出一道人影,警觉的我立即看向下面,原本站在远处的白夜不见了!

那我后面的这个……

我机械地看去,悲剧前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白夜启唇微微一笑,抬脚温柔一脚!

“啊!啊啊啊啊!!”

“砰!”

我的惨叫终结在一声闷响之前。

还在猜究竟是谁大白天关灯,怎么眼前一片漆黑,这边就又遇上一重创——不知白夜是抽了还是傻了,竟然自己从上面滚了下来。看得出是故意为之,他并没有保持平衡,而是闭眼降落。刚好撞在了我身上,痛……

我被两次撞过,明显有挂掉的危险,他……果然是报仇来的!把我拽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尽情体罚,让我叫天不应,逃跑无能。

“咳咳咳……”我一咳嗽全身都震的疼,呜……TAT。

白夜也从刺激中缓了过来,见我一脸怨妇表情,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并习惯性地停留在左边,道:“阿月,你知道吗?每个物体都有固定的频率,声音的频率如果与山体固有振动的频率相同或相近,就很容易发生共振使山震动,发生雪崩。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大自然果然是盛产奇迹的专业户!

“阿月,往后小心些。”

“是我的大叫才引起的?”我试探着问,想确定一下。不过又一想,不对啊,我引起雪崩,自己摔个惨痛,他干嘛还来第二波?就算是我的错,我自己承受了,也不应该啊。

我满是不解,又问:“那你滚下来算什么?”

白夜眨眨眼,“我只是在测试。”

“耶?”

“测试你我的频率是否相同,是否能引起共鸣。”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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