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着把这个道理告诉美国人。他们不仅不能接受,还会想知道加缪打的是什么位置(守门员)。普通美国人像病理学家一样对待足球:他(或她)把足球解剖开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实、数据、统计,这是他们看到的。所以,你不能只说“那支球队运气好得叫人不敢相信”,或是“裁判员故意刁难”。这些话虽然都能翻译成任何一种语言,却不是美国人可以接受的。美国人要求的是正当的胜利或失败。足球和任何其他事物一样,必须是科学的。无论这种科学是物理学、生理学、统计学、战术、心理学或气象学,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必须有一种不依赖于运气或裁判员道德操行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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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足球这项最好的体育比赛,外来文化的影响也很吸引人。一边是足球观光客、西班牙少数族裔、踢足球的年轻人和外国人等对球赛发狂的人,而另一边却是急于知道零比分结果魅力何在的伟大的美国观众。专家支招了,向他们举例并提建议。“你说足球比赛进球不够多?那就赋予每个进球六种意义吧,橄榄球不也这样吗?”普通美国人并不买账,他们只不过眼前有什么就看什么,打发一下时间罢了,这情形好比2亿儿童面对着一张不熟悉的晚宴菜单。
美国人还坚称,问题在于足球与电视格格不入。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找到了非常费解的借口。有些人会告诉你,足球场太大了,而场上踢球的队员又太少了,这就造成了某种电视广场恐惧症。还有些人抱怨剧情太少。90分钟过去了,只看到玻利维亚队三次角球,这对一般的美国人来说可不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还有一种迎合广告商的口头游说,声称美国人能集中注意力的时间、饮食习惯甚至他们的膀胱,都决定了比赛应该更频繁地被广告打断。四十分钟不拨弄一下遥控器(在这里被称为“冲浪”)、搜一遍冰箱或上一趟洗手间,长此以往,对身体健康是不利的。
足球在美国遭遇的另一个困难是,美国人喜欢在郊外单纯地、漫不经心地踢球,却不喜欢歇斯底里、把赢球看做一切的电视比赛。他们需要一场没有英雄的比赛,既可以看、也可以踢。因此,他们通常用性别混合的球队进行比赛。足球既对体能有要求,又不需要很大的成本,这是美国人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