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4)

02

昨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深夜,我独自走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枯树林和沼泽地。黑暗中,我听见猛兽的咆哮,远处又传来孩子的哭声,不禁心惊胆战。突然,一个女人握住了我的手。虽然她的手纤细柔弱,可我对未知的四周已不再惶恐。当时我们并没有说话,彼此却能充分理解对方的心思。“别担心,内森,我在这里。”这句话在我脑海中响起。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脸,于是我问,何时才能见到她。“很快,在他救你的时候。”她答道,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心里问:“‘他’是谁?”她没有回答。被抛弃的感觉逐渐强烈,我只好诉诸言语:“可是,我没见过你的脸,到时怎么能认出你呢?”我的声音在旷野中回响。接着,那平和轻柔的声音又回来了:“你会认出我的儿子。”然后,我看见了他。他光着脑袋,我的第一感觉是,他看起来像个小和尚。他脸色苍白,轮廓柔和,像个女孩子。但最令我难忘的,是那双敏锐、澄澈的眼睛。在他消失前,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句话:“再大的伤痛,都能被爱抚平。”不知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内森·赫斯特的日记

2002年11月15日

我的故事开始于感恩节的前一周。那时,我患上了严重的支气管炎,感觉简直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了。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节假日则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于是,我只好推迟看医生的时间,包里揣着蜂蜜柠檬味的润喉糖在各地奔走。

我的工作很特殊,在互联网时代,我成了老大哥①。我在“音乐世界”②担任公司的内部侦探,专门监控各个连锁店的情况。我的职责是确保员工不会监守自盗,或者至少不让盗窃者逍遥法外。我整日坐在盐湖城一间狭小、无窗的办公室里,监控来自全国各地三百二十六家连锁店的交易情况。我从屏幕上获得线索,发现别人看不到的隐情,这肯定会让你惊叹不已。我知道上百种从店里偷窃的方法,每周在某个地方都会有个蠢货试图尝试一种,并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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