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知道了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故事后,我更加觉得这一切都是注定。
那一晚生命翻天覆地的巨变,包括从一个女孩变成女人。整个过程中我一直闭着眼睛,极力想要压抑自己的痛楚和喘息,却还是在他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叫出了声。当一切结束,绍凯沉默的擦着床单上的血迹,再一次靠过来吻我,我清楚的感觉到那是发自内心的。
只是——如果可能,我宁可他永远都是逢场作戏。然后戏演完,就可以不回头的各奔东西。
几乎只用了三个月我就彻底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我开始像从前一样笑,一样说话,我无比厌恶自己这样强的生命力。绍凯他们开始接一些商家的活动驻演,赶上节假日的时候会有一段活儿很多,但有时候也可能几个月没有收入。我们的生活一直只是尽力保证过得去,甚至于一开始的时候连这样也无法保证。
这个社会永远不会是一个美好而公平的地方,它最善于的是让人顺从它。天真的人变得复杂,热情的人变得冷漠,纯洁的人变得肮脏。它也习惯造就食物链,富人压榨穷人,商人欺骗顾客,甚至于各个职业间也有贵贱的区分。
像绍凯这样的人也许是最不适合这个社会的,他天真,他鲁莽,他倔强,最重要的,他还善良。假如他是去打工,每月拿稳定的工资还好,但是他偏偏要搅入最最混乱,没有保障的领域。
一开始看到他身上有伤回来我还没有太在意,后来次数多了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是无论问他们谁,说的都是统一口径的谎话。为此我还和他吵过,让他管管自己的脾气,每次他都嘻嘻哈哈的一带而过。
纸包不住火,即使是刻意掩埋的火线也有被点燃的那一天。只是我没想到过后这么久我才会知道真相,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绍凯面对的是什么。事实上绍凯给他爸爸送完葬处理完家里剩下的事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精神还是不好,我经常会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实在觉得这样不行,我就跑过去蹲到他对面。
“喂,你不说话好冷清。”
“我没不说话啊。”
“是是是,你说了,‘好’、‘嗯’、‘对’、‘行’、‘没事’,能不能再多点?”
“我没事,”绍凯摸摸我头顶,“真没事。”
“你看你看,又是这句,”我扭身坐到他旁边,故意张大眼睛嘟着嘴逗他,“跟我学。”。
“真丑。”
“哎,还没人说我丑呢。你笑笑嘛,我这样,人家都会笑的啊。”
“还有谁?”绍凯被我这句话惹笑了,“除了我还有谁?”
我无法掩饰的失了下神,然后立刻假装生气的背过身去,“看来不用担心了,还会吃醋呢。”
“你从前的男朋友一定特别好吧,”他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肯定特别疼你,是不是?”
“绍凯……”我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向后倒在他的怀里,“你对我最好,真的。”
他低头用脸贴了贴我的额头,小声说:“笨蛋。”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枕边留了一张纸——“我们出去了,看你睡的像只小猪一样就没叫你,自己记得吃饭。”
你才像猪呢,字写得跟小学生一样。我在心里对着一张纸反击,嘴角却开始牵起笑容。围着被子坐起来,外面的天气看起来很好,那么一会儿去超市买些吃的吧。这样想着我将刚才那张纸反过来,在空白的一面潦潦草草写上一些话。
曲城:
我现在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吧,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一定是你怕我寂寞才会让他是时候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走之后原本什么也不相信的我开始相信命运,缘分,灵魂,相信你依旧在很幸福的地方,也许真的只有先去相信才有可能成真吧。这也是你教我的。
曲城,其实我已经慢慢开始减少想起你的次数了,只是有一些习惯还没有改掉,有些时候恍惚以为你还是在的,可时间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最近的这段时间好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现你在我心里的存在,也许也包括绍凯,甚至有几个瞬间我会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往往我们越想欺瞒越以为不可能知道的人,却越是洞若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