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上去,约翰森和他的同行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刮胡子,深暗色的卷曲长发随意地垂到领口,在一件T恤外面套了件格子衬衫。不过,约翰森与他们之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约翰森的身材高大,但是却保持着一副浪漫的轻盈体态。他的外表粗犷稳健。与同行男人不同的是,他既在餐馆吃过龙虾也保证每周都要在健身房消耗几个小时。约翰森的头发虽然蓬乱,但却整洁,牛仔裤也是干干净净的,指甲修剪得很利落。实际上,他是这屋子里唯一一个曾经在奢华的“华尔道夫理发店”里做过美甲的人。他脚上的黑皮鞋看起来虽然不起眼,却是特别订制的, 而且他从来不会连续两天穿同一双皮鞋。
最重要的,让约翰森在其他年轻男性之间与众不同的是他令人愉悦的魅力和环绕着他的甜美光芒。站在读者面前,约翰森就像上帝创造出来的最无邪的精灵,如蜻蜓点水般来到人间逗留片刻。他不拘一格的卷发、蓝色的眼睛、白里透红的皮肤无一不透露着他的美好。从他的面容找不出任何一丝邪恶。最迷人的是,虽然约翰森拥有如此出色的外在魅力,却对此表现的那么无所谓,自然而随意!在这样的前提下,看到他的作品那么强烈地抨击我们经常对待爱情时的残忍,残忍地欺骗那些相信我们的人。约翰森·斯彼德威尔,他的读者们知道,他一定对这些有着很深的触动。还有,还有,他的作品中以及他本人,蕴含着那么多的幽默和力量!
彼德到达之前,约翰森刚刚讲完一个故事,大概内容是:
晴朗的天气透着一丝冷意。狗儿狂吠着。靠着门的人将三个紧紧裹在一起。从南面吹来的春风,夹杂植物散发出的淡淡的、刺鼻的味道。破旧的生了锈的秋千架子,秋千早已不复存在,矗立在栅栏附近。典型的乡巴佬,空着的架子却从来都找不到秋千。在一年的这个时节,很难相信几个月后野花就会在它周边蔓延生长。多纳想给它们拍照,并且记住它们的名字:蝶须属植物, 维纳斯窥镜, 苍耳属植物。 太阳在明朗蔚蓝的天空继续升高。突然,多纳看到草地上的冰霜闪耀着晶莹的红色、紫色和黄色,就好像整个草场洒满精雕细琢的宝石。
多纳哆嗦着。她点了根烟。双人沙发上,简还在熟睡中。多纳应该唤醒她。简会惊讶地说,“妈妈,你在抽烟!”然后多纳将陷入沉默地等待。等到吸完整支烟,她会再等片刻。这是简之前所不知道的。她知道那么多事情。
约翰森沉默了。他继续低着头,依旧盯着讲台上的书。抿了下双唇。然后带着一种茫然的、脆弱的表情望向上方。眉毛内侧向上挑起,在额头形成了一个T字形的皱纹。听众开始鼓掌时,约翰森微微颔首。惊喜的、满足的、谦逊的、不好意思的。接着一个银发女士走上讲台,约翰森致以谢意。
“谢谢,约翰森。谢谢!那简直太棒了。”又是新一轮热烈的鼓掌,掌声渐渐息弱。那个女士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约翰森,那么,这个令人雀跃的时刻即将到来了,是不是?所以,我认为,现在,如果约翰森不介意的话,我们将畅所欲言。”
“当然,马萨夫人,谢谢。”约翰森说。此时,一个苗条的年轻女子举起了她的手。“啊,那边那位。”约翰森说。“嗨,约翰森,”她说,“谢谢,我只是想问,你怎么看待环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