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猛地抬起双手,“啪”地迅疾甩出一枪。枪响鹰落。随着清脆的枪声,一只飞近的苍鹰一头栽下,直直的沉坠进山谷中。
“我操!‘云中射雕’啊,太帅啦!”徐小斌对这手儿精湛的枪击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和毛牛都不禁为之连声喝彩。
贺鹏举自己也十分满意地笑了:“看到了吧?这就叫‘抵近射击’。”又转身举了步枪问:“你们谁也来玩玩?”
徐小斌口里说着:“我们哪行啊?”却还是好奇地接过枪。他放过几响空枪后,自愧地摇头;又把枪递给毛牛:“蛮牛,你来试试看。”
毛牛“唔”一声。他接过枪来,认真地举枪瞄准,追随着鹰群的身影移动着枪口。“啪”地一声枪响。一只飞近的苍鹰骤然发出凄厉地惊叫,振翅加速,仓皇地向远方逃去。
它的身后,摇摇荡荡地飘落下几根黑色的长翎。
“行啊你,蛮牛!”徐小斌羡慕地祝贺:“差一点儿就打下来了!”
“嘿嘿,我在家里打过猎的。”毛牛憨憨地笑了道。
收起枪,贺副参谋长在山顶上四处转着看过。他指了向阳的山腰间一处位置说:“我看那里的坡度比较合适。走,咱们下去看看。”
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从这种无路的陡坡上下山,看着就让人心里抽紧得发颤。那山的坡度陡到直起腰来,便可抬手摸到背后的地面。站在坡上往下看,直觉是在贴着崖壁往下走。刚一挪动脚步,就觉得要倒头翻落滚下山去。整座山体的陡坡上,都只敷了薄薄一层的枯草碎石,又布满着狰狞突兀的岩石。只要脚下一个扎不牢稳,便会随着酥松的碎石滑倒滚落,在岩石上碰个伤筋断骨。
徐小斌何曾见过这等险恶的山路?走不两步便吓得转身趴伏在地上,胆颤心惊地一步一挪往下蹭。走在前边的贺鹏举回头见了,朗声笑他:“哈哈哈!你这个城市兵啊,真够笨死个狗熊的了!”又指着告诉他:“你看看,人家毛牛是怎么个走法。”
徐小斌撑着地,抬起头来看。毛牛不愧是山里伢子,跑起山路来像只羚羊。他顺着山势放开脚步,侧身躲闪着突起的山石,走“之”字形往返盘绕着向下一路小跑,已经快下到半山腰了。徐小斌这才悟出点儿下山的道理。他依样学了,却还是心里犯哆嗦地不敢大胆迈步。总算下到了山腰处停下,他的腿肚子犹自抖得直抽筋儿。
贺鹏举察看了这里的地形,满意地点头:“这里地形合适,就选这里作靶场吧。明天派人来修几个射击台。”又一挥手道:“好了,咱们撤退。顺路再找出条到这儿的山道来。”
坐在岩石上揉腿肚子的徐小斌听了,忙咧嘴求饶地喊:“哎哟,这就走啊?再歇会儿吧,贺副参谋长。跑了这么半天的山路,我腿肚子抖得都站不起来了。”
贺鹏举笑了说:“那就歇会儿。”又招呼:“要休息,就到那边岩石后面坐;风太硬。”
三个人在岩石下坐了。徐小斌好奇地问:“贺副参谋长,我听说你还出国参加过军事技术比赛,是么?”
“啊。一九五六年去过一趟罗马尼亚,是参加社会主义国家军队军事技术比赛。”
徐小斌又问:“都比赛些啥呀?”毛牛也转过头来,认真地旁听。
“比赛的科目挺多。”贺鹏举起了谈兴:“就说射击吧。最难的科目,就是用冲锋枪打精度点射;二十发子弹,必须打出十个点射。再按命中的环数计算比赛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