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副参谋长是步校的教官(1)

 

复员的老兵们走了。

贺副参谋长来了。他把自己的背包搬到了连部。

训练开始后,七连的弟兄们,包括连长赵大江,全都为贺鹏举身上那种充满感染力的军人气质和魅力所折服,不觉间心悦诚服地成了他的崇拜者、追星族、“粉丝儿”。

这还真是个不服不行的事儿。啥叫“气质”?瞧瞧人家表现出的风度,那叫一个永远的开朗坦荡、沉稳断定。跟他在一块,你就觉着心里特塌实、舒坦;他要说行的事,你就放心大胆做就是,根本用不着犯嘀咕。啥叫“魅力”?瞧瞧人家的举止,那叫一个啥时候都干净利落,准确规范。他的举手投足也是理所当然、平淡无奇;可就是让你觉得特干脆、特麻利,透着股子洒脱的帅劲儿!跟他相比,总觉着自己要差那么一点,就会不自觉地照着他模仿。要不人家敢跟你抡啥叫“兵器”呢?人家自己就是“兵器”标准件儿!真不是谁闲得,要找个偶像盲目崇拜。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儿。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谁不想着要个好儿,玩个派呀?好歹当了回兵,怎么着也得活出个自我感觉特像那么回事儿吧?

贺鹏举在七连的兵堆儿里泡了没几天,就被自然拥戴成了“兵王”。弟兄们不但在训练场上,发自心底地认他作“老大”,对他言听计从;就连星期天也改了睡大觉的习惯,兴致勃勃地跟着他去打篮球、踢足球,或是去登山越野什么的。大家在紧张愉悦的训练生活中,开始体会到了一种全新的军人境界!

这天下午,贺鹏举叫上徐小斌。让他带上冲锋枪和一些子弹,一起到山上去选处山地射击考核的打靶场地。

两人往军营门口走的路上,正好遇见下岗的毛牛,背着枪往回走。贺鹏举叫毛牛也一起去;说让大门口的哨兵打个电话,告诉连里一声就是。毛牛就乐滋滋地跟了来。

三人出了营房,沿着条羊肠小道钻进了空寂的大山之中。走着就觉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徐小斌担心道:“咱们不会走迷路吧?”贺鹏举想了想,挥手一指“玻璃角山”的山峰道:“没关系,咱们上山项!只要登上了最高的山顶,就能一目了然了。”

三个人一路奋力攀登,终于热汗淋淋地登上了“玻璃角山”的峰顶。

放眼望去,旦见天宇寥廓,风光无限;苍穹如洗,暖日高照。四野起伏的群山和在群峰间呼号的山风,全都沉陷隐匿在了脚下。一望无垠的天际间,唯有几只苍鹰在上下盘旋,振翅翱翔。展现在眼前的这番壮阔景象,令人心胸为之豁然开朗。

徐小斌初次登临如此高度的境界。那脚下涌动的长风和苍茫的万里河山,令他生出御风升仙的神逸,“君临天下”的豪兴。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却仍觉不足抒怀。他情不自禁地举双手在嘴前拢了,向着浩瀚的天地发出“啊——”地纵情呐喊!然而天宇辽阔,迅即稀释掉他的喊声。徐小斌有些沮丧,感受到在这宏阔天地间,自己之渺小和微不足道。

贺鹏举见徐小斌这等孩子气,笑笑走过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望着前方不时盘旋到近前的苍鹰,贺鹏举不禁起了军人特有的兴致,指了苍鹰:“哎,咱们打两枪看看?”

毛牛忙递过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哦,用这个枪打”。徐小斌说“好”,递上子弹。

贺鹏举压上十发子弹,“哗”地推进枪膛。他岔定双脚,挺直身体,微垂了端枪的双手,目光沉沉地盯了前方的那几只飞翔物。他调匀气息蓄势,等待着苍鹰盘旋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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