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夫人(4)

“告诉我们,你在这里做什么?”查理斯?韦莱斯说。

“这是哪位?三等公民?你不是那个低能儿吗?”

麦格气得满脸通红,但查理斯回答得非常平静:“对!如果你想让我把狗弄走,那么你最好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是我遇见的最特别的低能儿!”加尔文说,“我只是想离家出走。”

查理斯?韦莱斯点点头:“你家怎么了?”

“他们都是鼻涕虫。我们家里有十一个孩子,我排行老三。我是个变种②。”

听到他这么说,查理斯?韦莱斯咧嘴一笑:“我也一样。”

“我说的不是棒球队!”加尔文说。

“我说的也不是。”

“我说的是生物学上的。”加尔文疑惑地说。

“基因突变!”查理斯?韦莱斯开始引用,“父母没有表现出来的特征,却通过潜在的基因遗传给后代,导致后代性征变异。”

“谁在这里做陈述呢?”加尔文狐疑道,“我听说你根本不会说话。”

“人们只有把我当成弱智时,才能心满意足!”查理斯?韦莱斯说,“为什么我要去破坏他们的想象呢?你多大了,加尔文?”

“十四岁。”

“上几年级了?”

“初中,十一年级,我可不笨。听着,是不是今天下午有人叫你们来这里?”

查理斯?韦莱斯抓着福特布拉斯的项圈,怀疑地看着加尔文。“你什么意思,叫我们过来?”

加尔文耸耸肩。“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查理斯?韦莱斯说。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原因吗?”

“我、麦格和福特原本打算散一下步。我们下午经常出来散步。”

加尔文把手插进他的口袋里。“你对我有所隐瞒。”

“你也是。”查理斯?韦莱斯说。

“好的,老变种,”加尔文说,“这次我多说点。有时候我会有某种感觉,你们可能管这个叫冲动。你知道冲动的意思吗?”

“强迫,责任,迫使某个人处于某种状态。这个定义不是十分完美,但这是牛津词典中的简洁解释。”

“好,好,”加尔文叹气,“在此之前,我必须牢记你的智力水平。”

麦格在林边的一片杂草上坐了下来。福特轻轻地扭动它的项圈,慢慢从查理斯?韦莱斯手中挣脱出来,然后向麦格跑去,到她身边躺下来并把头枕在她膝盖上。

现在加尔文尝试着对麦格礼貌和坦率些,如同对待查理斯?韦莱斯一样。“当我有这种感觉、这种冲动时,我总是按它指示的去做。我没法解释,我是从哪里得到,和怎么得到这些指示的,而且这种事情不常发生,但是我顺从它。今天下午,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它让我到这座鬼屋来。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孩子,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你们。也许就是因为我要遇见你们,你们会告诉我真相。”

查理斯?韦莱斯用探询的眼光打量了加尔文几秒钟,然后一道几乎透明的光芒射进他的眼睛,他看起来好像在沉思什么。加尔文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终于,查理斯?韦莱斯说话了。“好的,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愿意相信你。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共进晚餐。”

“嗯,好的,但是———您母亲会有意见吗?”加尔文问。

“她会非常高兴的,不会介意的,尽管她不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但她肯定不会介意的。”

“那麦格呢?”

“麦格很顽固,”查理斯?韦莱斯说,“她根本不属于任何东西的范畴,也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中的一份子?”麦格想知道他的意思,“你说我不属于任何东西的范畴或者其他什么?”

“现在不能解释给你听,麦格。”查理斯?韦莱斯说,“别着急,晚些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他看了加尔文一眼,然后似乎很快地做了一个决定。“好的,我们带他去见沃兹特夫人。如果他有问题,她会知道的。”他迈动他的小短腿,向那座废弃的老房子走去。

鬼屋的一半藏在几棵榆树的阴影里。这些榆树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房子四周覆盖着发黄的潮湿叶子。午后的阳光照耀着空洞的窗户,反射出不祥的绿光。一扇掉了铰链的百叶窗“砰”地一声关上了,某些东西在嘎嘎作响。麦格可不想知道,这座房子为什么享有“鬼屋”的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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