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治疗

长期以来,医生们都知道,癌症自然消失的病例是罕见的。你一定听说过这样的例子,医生给一个人动手术,他们打开病人的身体,发现体内布满了癌细胞,医生什么也做不了。这种癌症已无法做手术。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把他缝上,并断定病人顶多能够活六个月。但是五年、十年过去了,那人依然活着,没有癌症的迹象。

你或许会想,医生们肯定会对这样稀有的病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会很仔细地进行研究和调查,但他们没有。长期以来,医生们都坚持认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仅仅是在最近十五年里,才有人对此着手进行研究。现在要想得出结论仍然太早,在统计学上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这是从科学的标准来要求,但是有一些迹象还是应引起关注,即在所有这些罕见的病例中存在的某种相似性,其中之一就是,这些病人都有一种强烈的要改变自己生活的倾向。一旦他们被告知还剩下一年时间,他们就会对自己说:“如果我想在来日无多的日子里仍然为IBM公司工作,那真是该死。我想做的只是整修家具,那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或者是:“如果我仅仅有一年可活了,而我还想同我那个自命不凡的老丈夫度过这一段时光,那才是岂有此理?!”所以,在他们做出决定要改变自己的生活之后,他们的癌症消失了。

这一现象激起了加利福尼亚大学一些研究人员的极大兴趣,他们决定做进一步的研究,确定心理治疗是否真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态度。首先,他们需要找到自愿接受试验的病人。典型的做法是,心理医生走到一个被诊断患晚期癌症、不能再施行手术治疗的病人面前对他说:“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你愿意参与心理治疗,正视你的生命,做出一些重要的改变,你就可能延长你的生命。”

一开始,病人可能会大喜过望:“噢,医生,医生,你是第一个带给我希望的人!”

于是心理医生说:“有一组跟你一样的病人明早10点将和我们在四号房间会面,你愿意一起来谈谈吗?”

“是的,医生,我会去的。”

但是第二天早上10点,那病人没有出现。于是心理医生问那病人是怎么回事,病人说:“对不起,我有点儿搞忘了。”

“那你还有兴趣吗?”

“噢,是的,医生。”

“明天下午3点,在四号房间我们还有另一次会面,你那时有空吗?”

“噢,是的,我会去的。”

可那病人再一次爽约了。于是心理医生又试了一次,最后只能说:“或许你不那么真的喜欢心理疗法这样一个建议。”

病人最终承认:“你知道,医生,我一直在想这事,我像一条太老的狗儿不能再学新花样了。”

责备是没有必要的。我们是变成了老狗,有时太疲倦以致不能学习新花样了。对此,医生也是有责任的。我遇到过一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医生,他们也相信疾病只有一个原因——不是心理的就是生理的。他们无法想象疾病就像一棵大树的树干,能够同时有两个甚至更多的树根。

事实上,差不多所有的疾病都是心理的-心灵-社会-生理的综合因素的结果。当然也有例外,例如,先天性疾病或大脑瘫痪。但是即使在这样的病例里,活下去的“意愿”也能够有效地延长生命,提高生命的质量。

事实却总是相反,也很不幸。当我在日本冲绳的时候,被叫去治疗一个19岁的女孩,一个剧烈呕吐的孕妇——孕期过度呕吐。我了解到她在东海岸长大,对母亲有一种病态的依恋。17岁时被送到西海岸同叔叔生活在一起,从那时起她就开始呕吐了,而那时她并没有怀孕。她呕吐得如此厉害,以致不得不把她送回到东海岸,回去后她生活得快乐而健康,直到她同一个士兵怀了孩子,那士兵娶了她并把她带到了冲绳岛。几乎是一下飞机她就吐起来,没几天就进医院了。

如果病人实在病重,我有权利叫直升机把他们送回家去。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个病人送回家去,她的呕吐会立刻停止下来。我也知道,要想确定每次她与母亲分开就会呕吐的病因,大概也是没希望了。

再三考虑以后,我决定不送她回家。我对她说:“你已经长大了,知道如何与妈妈分开后生活了。”她有所好转,被允许离开了医院。但是过后不久,病情又严重发作并回到了医院。她又呕吐起来,我再次告诉她,我不会送她回家。她又再次好转可以出院了。然而两天后,她在公寓里突然坠楼身亡。她只有19岁,怀孕4个月。尸检结果,根本找不到死因。当然,我对自己的决定深深地懊悔。但不管怎样,它是我的信念,即在她的生活里,她做出的是一个拒绝长大的决定,我不能让她停留在儿童阶段而不承担责任。所以,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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