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的实践中可以看出,全球化竞争中不存在完全的自由竞争。各种利益集团都要对政府施加压力。为了赢得选举,政府也要千方百计保护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那种认为政府不应或不能干预市场的观点和主张,并不符合实际情况,或对现代市场经济的运作缺乏深入了解。
巴西是全球化中经济发展较快的"金砖四国"之一,其发展速度"令人眼花缭乱"。对于全球化背景下的"巴西速度"和"巴西模式",国内和国际上的认识与评论也不一致。有人认为巴西进行了"国家最小化"的成功实验;也有人尖锐地指斥其为"新自由主义的重灾区"。国内知名拉丁美洲问题专家张森根先生则认为,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拉美各国推行的经济调整与改革并非完全由新自由主义所主导,将这场改革称为经济市场化改革更符合实际。巴西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的市场化改革带有许多新结构主义内容,无论如何是不能定性为新自由主义改革的。(参见其《走进一个真实的拉丁美洲》)
本书作者在考察中发现,巴西经济表面上还过的去,但过于"透支未来"。在巴西的精神世界里,"未来就是上帝","未来就是金钱"。巴西的新垦农场,规模动辄几千公顷甚至上万公顷,已经给环境特别是亚马逊河森林带来严重影响和破坏。作家描述说,这是世界最大的农场同世界最大的森林展开了美国电影"《冲锋陷阵》式的战斗"。在生态保护主义者的眼中,巴西的垦荒成了"妖魔"或"绝对的恶人"。随着农场的扩大或兼并,巴西出现了数以百万计的"无地者"。这些"无地者"并非都是农民,但他们一无所有,要么抢占比邻农场,要么向首都进军,社会难以稳定。
因此,自称"欧洲环境保护者"的作家揶揄巴西是"企业的天堂"。他并非赞赏地把巴西归纳为"国家最小化"的类型,并认为巴西政府对砍伐森林和垦荒"放任自由",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不作为"。考察埃及时,作家发现,在"活命农业"(维持生命的食品作物)与"致富农业"(供应出口的棉花)之间存在无休止的战争。要提高产量,要实现现代化,就需要规模经营。规模经营涉及到纳塞尔时代的土地改革。如果推倒重来,重新分配土地,内战将不可避免。埃及农业生产处于两难境地,很难应对全球化竞争。
当前,许多非洲国家出现的粮食危机,不知是否与重视发展"致富农业",忽视传统"活命农业",以及土地分散经营方式有关。乌兹别克斯坦在作家的眼里,"丝绸之路"古城和鞑靼女人充满了罗曼蒂克故事,但也遗留下许多前苏联的烙印和后计划经济时代的遗憾。特别严重的是银行体制。棉花生产和销售,仍然由国家操办一切。乌兹别克斯坦的经济全球化受到地缘政治(俄罗斯、印度、巴基斯坦和中国)的严格制约。书中透露了一个从未有人出面辟谣的传言:2001年某月某日,一位印度使节进入乌兹别克斯坦商业部长办公室,拿出一只装满现金的手提箱,要收购该国的全部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