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船向事务长问了类似的问题,答案还是一样,完全没有孩童的踪迹。
接下来哈奇前往思考机器家。
“怎么样?”科学家问。
记者摇摇头。
“就我所知,从她离开利物浦起到现在,没有人看到她和小孩在一起或说过话。”
思考机器毫不惊讶,反而露出有些不安的神情。
他的额头起了皱纹,双眼眯了起来,坐下靠着椅背,沉思了很长时间。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末了,科学家喃喃自语。
哈奇不知道思考机器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也闷声不响。
过了一会儿,科学家突然跳了起来,一五一十地将镭遗失的经过说给记者听。
“那封居里夫人写的介绍信,让泰蕾兹·沙坦尼夫人有机可乘。
”他说,“坦白说,我认为那封信是伪造的。
我已经发了一封越洋电报给居里夫人。
如果她回答是‘没写过’,那么我的推测就是对的;如果她回答是‘写过’,那么……不,这种答案用不着考虑。
目前问题在于:实验室中镭到底是如何遗失的?”门开了,马莎走进来,递给科学家一封电报。
他立刻打开信封,看了电文一眼,猛地坐回椅子上。
“怎么说?”哈奇大胆地问。
“电报上说‘写过’。”
对方回答。
当晚八点钟,思考机器还在自己的小实验室中做化学试验。
他拿着一个有刻度的玻璃杯,杯内有些半透明的紫色液体。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不自觉地松开手指,玻璃杯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我真是一个大笨蛋。”
他咕哝着,不理会地上的玻璃碎片,走到隔壁房间。
一分钟后,他和哈钦森·哈奇通上了话。
“马上过来。”
他简短地说。
他的语气里有种急迫的意味。
哈奇抓起帽子就往外跑。
他赶到思考机器家时,科学家正好从打电话的房间走出来。
“我知道了。”
科学家先开口对记者说,阻止对方提出问题,“真是简单得不得了。
我居然没有想到,真是个笨蛋。”
哈奇掩口偷笑。
任何人都不敢说思考机器是个笨蛋。
“你搭出租车来的?”科学家问。
“是的,车就等在门外。”
“走吧。”
思考机器给出租车司机一些指示后就出发了。
“你即将见到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
思考机器解释,“他可能会制造出麻烦,也可能不会,总之,你得做好准备。
他可是个狡猾的家伙。”
出租车在一栋大宅前停下,看起来是个供中产阶级租住的公寓。
思考机器跳出车子,哈奇紧跟其后。
两人一起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一个女仆模样的人出来应门。
“请问……请问……噢,他姓什么来着?”思考机器搓着手好像拼命想记起什么事似的。
“那位先生,那位身材矮小的绅士,昨天才从利物浦来的……”“噢,”女仆爽朗地笑了,“你说的是贝克斯通先生?”“对了,就是他,”科学家叫出声来,“请问他在家吗?”“我想他在家,先生,”女仆仍然微笑着,“你有名片吗?”“没有,没这个必要,”思考机器回答,“我们从戏院来的,他知道我们要来找他。”
“二楼,后面。”
女仆说。
两人走上楼梯,在一扇门前停下。
思考机器轻轻扭动门把,门没上锁,他推开房门。
煤气灯亮着,可是屋内看不见人影。
这时他们听见翻动报纸的声音,两人一起转过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仍然看不见人影。
思考机器蹑手蹑脚地朝一张面对另一个方向的大沙发椅走去。
细瘦的手臂在椅子的另一面消失了,可是很快又提起了什么。
在他手上扭动的是一个人,一个像玩具娃娃的侏儒,穿着轻便外套,正在用德语咒骂着。
哈奇爆笑出声,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