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痛风的皮埃罗(2)

皮特因为炫耀的开销而变得出名,为了自我扩张的目的,这种开销被频繁地使用,很多是受佛罗伦萨欢迎的更奢侈的事物,是为教皇庇护二世所做的,柯西莫只能不情愿地默许这种不必要的浪费(当他看见时)。皮特希望显示他作为城市重要的鼓动者的作用,并且使自己能得到国际上认可的身份。几年里,他在阿尔诺河南岸的小山上,为自己建了一座庞大的宫殿,可以完全俯视城区,通常叫做奥特尔阿尔诺(“横跨阿尔诺”)。而柯西莫愿意让皮特在错误的观念支配下,炫耀他正成为佛罗伦萨的主要政治力量。但是,事实很明显,部分原因是由于柯西莫以后不愿意去面对令人长期苦恼的问题,部分是由于皮特家族私下增长的实力速度的确惊人,这一阶段,卢卡·皮特正以非常引人注目的和炫耀的势力显露出来,这是已经被预料到的。

现在,佛罗伦萨的舆论开始分为丘陵派(皮特派,集中在它的宫殿里)和平原派(美第奇派,集中在较朴素的宫殿里,建在北部城市中心的平地上)。内罗尼秘密地受丘陵派的支持。他们与尼洛罗·索德里尼联合,索德里尼是另一个古佛罗伦萨家族的理想主义儿子,也是一个极具天才的演说家。现在,索德里尼成为丘陵派的代言人,强烈主张废除美第奇派用来维护他们权力的腐败的选举制度,竭力争取民众的支持。感到时机成熟,冲动的皮特秘密要求立即采取由民众和商人支持的反对美第奇的行动,美第奇政府很容易被一次武装叛乱推翻。皮埃罗将会被俘虏并被杀害,所有美第奇派的其他主要成员,将遭到流放的结果,城市将永远摆脱这个家族。皮特很清楚美第奇派将会请求在米兰的斯福尔扎的军队的支援,但是,他已经确定,武装冲突时,丘陵派会得到威尼斯、费拉拉和新教皇保罗二世的大力支持,保罗二世也是威尼斯人。

然而,索德里尼不同意这样做,并设法说服其他的谋反者。他的理想主义赢得了更进一步的胜利,他竭力主张的“自由和平等”很快被民众采纳。结果,迫于民众的压力,由抽签决定(已经成为城市的历史办法),由公会提名的西尼奥列选举制度(很容易受美第奇派的控制)被较民主的选举制度所取代,在民众的支持下,索德里尼当选为行政长官。

当然,商人们很快看清了风向;现在民众要求决定性地改革城市的发展方向,然而却无法知道将在哪里结束。更有讽刺意味的是,政治腐败的政府统治,竟带来了稳定,商人们看到权力正从他们的手里悄悄溜走。看似深得人心的统治却只能导致混乱,贸易将遭受损失,城市或许会被毁灭。当行政长官索德里尼开始在城市议会上提出他的理想主义建议时,他发现自己处处受阻。在他任行政长官期间,他和他的西尼奥列政府什么也没实现;民众的情绪更不稳定,并开始反对他们,当他们离开办公室,有人会在德拉西尼奥列宫的门上贴布告,布告宣称:“九只蠢驴已经走了。”

由于对索德里尼的厌恶,皮埃罗·德·美第奇并没有被民众的民主改革潮流彻底消除,现在,商人开始支持旧的体制,皮埃罗似乎比以往更有势力。索德里尼决定与皮特和他的同谋阿齐艾乌奥利,以及内罗尼共命运;现在需要采取更极端的措施。同谋们秘密送信给费拉拉和威尼斯,目的是想使他们共同努力,但是,事情很快按照自己的势头发展。

1466年3月,有消息传到佛罗伦萨:伟大的前雇佣军将领,柯西莫·德·美第奇的朋友,弗朗西斯科·斯福尔扎去世了。由他二十二岁的儿子加利亚佐·玛丽亚·斯福尔扎继承了米兰公爵的爵位。加利亚佐有着异乎寻常的个性,传说他已经显示出精神不稳定的迹象,让人憎恶的故事流传在他宅邸的宴会厅里:贵族的妻子们被强奸;据说,在地牢里,他亲自对他的敌人实施酷刑,有时亲手撕裂他们的肢体。

皮埃罗意识到自己的不稳定形势,决定采取一次外交冒险。4月,他派十七岁的儿子洛伦佐访问那不勒斯,希望赢得费伦特对美第奇事业的支持。几周后,洛伦佐返回来,他的朝气蓬勃的才华和活力打动了费伦特,并成为皇帝坚定的朋友。

然而,8月,炎热的夏季期间,严重的痛风病再一次发作,使皮埃罗躺倒了。事实上他已丧失了活动能力,被用一副担架抬着到卡里吉的别墅中,在凉爽的空气中静养,卡里吉就在北城墙外两里远的乡下。可是,此时,那些谋反的人已经采取行动了。当丧失行为能力的皮埃罗呆在卡里吉静养时,他得到消息,费拉拉公爵已经派军队穿过山区,进入了佛罗伦萨领土,他带着抓捕皮埃罗和他的儿子洛伦佐的命令,并将杀死他们两个。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威尼斯也准备派军队攻击佛罗伦萨,由杰出的雇佣军领袖巴托罗蒙奥·科利奥尼(意思是“狮子之心”)率领。科利奥尼继承了晚年的弗朗西斯科·斯福尔扎的衣钵,现在在意大利被视为最令人生畏的军事领袖。

尽管皮埃罗十分虚弱,但他立刻作出反应,命人立即把他抬回佛罗伦萨。洛罗佐骑马走在前面,当他们靠近城里时,田间的一些农民向他们喊道,全副武装的军队就埋伏在城门前。洛伦佐骑马返回来,通知他父亲,然后,他们从乡间穿过去,到达另外一个城门。一返回到美第奇宫,皮埃罗立即召集他的支持者。然而却传来意想不到的消息,加利亚佐·斯福尔扎已经从米兰派一千五百骑兵,与由费拉拉公爵派来的军队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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