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痛风的皮埃罗(3)

皮埃罗突然返回美第奇宫令谋反者非常惊讶。索德里尼和内罗尼立刻骑马离开去召集他们的人马,把皮特留在他建了一半的、不能防御的宫殿里。随着时间的流逝,皮特越来越害怕,担心他们抛弃了他,最后变得胆怯。他跳上马背,飞驰着穿过阿尔诺河,穿过城市中心,直奔美第奇宫。到了美第奇宫,他请求立即谒见皮埃罗。对这次会晤有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法说,皮特情绪激动地请求皮埃罗原谅他,发誓从现在起将“誓死追随他”。不清楚皮埃罗是否知道这个阶段皮特是怎样密谋杀害他的;不管怎样,大家都知道,他大度地宽恕了皮特。一份报告声称,皮埃罗甚至采纳了皮特的建议,为消除城市分歧,皮埃罗将让他的儿子洛伦佐与皮特的一个女儿结婚。

此时,皮埃罗已经配备了武装卫兵,并派人送信给加利亚佐·斯福尔扎,请他率他的骑兵火速赶到佛罗伦萨。与此同时,索德里尼命令费拉拉公爵的军队立即进军佛罗伦萨;然后进入德拉西尼奥列宫,威逼西尼奥列政府逮捕皮埃罗。整个城市笼罩在混乱和恐慌中,但是没有爆发皮特所期望的广泛的民众暴动。结果,没有人被派去逮捕皮埃罗,支持谋反者的武装人群也失去了信心,逐渐消失在各条偏僻的街道。费拉拉公爵的军队很快知道这一情况并意识到,他们已经在佛罗伦萨陷入困境。民众没像索德里尼承诺的那样,把他们当救星一样欢迎,于是,他们决定返回家乡。当科利奥尼的军队得知这一消息时,他们甚至还没离开威尼斯。

谋反失败,皮埃罗立即命令美第奇政治核心组织采取行动,恢复社会安定。一个亲美第奇派的西尼奥列政府被选举产生,集会的钟声在城市上空回响,那些有选举权的人聚集到德拉西尼奥列广场。那里布置了三千名武装士兵:由全城的守卫和武装的美第奇支持者组成,全身盔甲、披挂整齐的年轻的洛伦佐,骑马来回巡视。聚集的市民听说内战和外国军队入侵,都非常恐慌;他们同意组织巴利亚,并很快达成协议,恢复由公会任命西尼奥列成员的老办法,而不是通过抽签的较民主的选举方式。索德里尼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被选为行政长官的。任何这样的民主改革都将被搁置长达二十年,直到城市政府牢固地站稳了脚跟。所有人都很清楚曾经发生了什么:在未来的十年里,美第奇统治已经恢复并且得到公然的确认。

谋反的领袖阿齐艾乌奥利、内罗尼和索德里尼全被判决处死,可是,皮埃罗予以阻挠并改判全部流放。这是为消除城市内的分歧而故意做出的姿态,不过,将这些谋反者流放,将被证明是一个造成重大损失的错误。索德里尼和内罗尼径直去了威尼斯,威尼斯的统治者越来越担心佛罗伦萨和米兰继续结盟。威尼斯总督和他的议会很快被说服,必须采取行动对抗佛罗伦萨,1467年5月,科利奥尼被派去攻打佛罗伦萨。已经六十七岁的、让人生畏的科利奥尼开始呈现老态,但是,他师从斯福尔扎本人,现在,他正指挥着庞大的部队,包括八千名骑兵和六千名步兵。

和以往一样,听到这个消息,皮埃罗迅速做出了反应,送信给那不勒斯的费伦特和米兰的加利亚佐,请求他们派来尽可能多的支援。与此同时,他任命雇佣军将领费德里格·蒙蒂菲尔特罗(见彩页)为佛罗伦萨军队的指挥官。四十五岁的蒙蒂菲尔特罗,是靠近罗马涅南部的一个叫乌尔比诺的小城邦的统治者,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他的名望稍逊色于科利奥尼;他也曾师从斯福尔扎,甚至娶了他的女儿巴蒂斯塔。

当这两支队伍开始在罗马涅的山上和山谷间演习时,每一方都谨慎地试着逼迫另一方采取错误行动;事实上,蒙蒂菲尔特罗正试图避免任何行动,因为他正等待着从米兰和那不勒斯赶来的军队。他的拖延战术收到了效果,蒙蒂菲尔特罗的军队,很快与由卡拉布里亚公爵率领的那不勒斯军队,和由加利亚佐亲自率领的强大的米兰先遣部队联合。

行动迅速展开,蒙蒂菲尔特罗试图将科利奥尼和他的军队逼入困境;可是在他袭击之前,加利亚佐莫名其妙地决定放敌人的军队逃走。当佛罗伦萨的西尼奥列政府送信来,要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蒙蒂菲尔特罗抗议说,加利亚佐随心所欲地认为,斯福尔扎将不听从一个他父亲先前下属官员的命令。很策略地,西尼奥列政府请加利亚佐来佛罗伦萨,汇报军事情形的第一手情况,以及他对佛罗伦萨军队接下来将怎样行动的建议。不再有米兰年轻公爵的妨碍,当威尼斯军队向伊莫拉撤退时,蒙蒂菲尔特罗设法将其逼入困境;最后,科利奥尼被迫坚守阵地,彼此战到一处。蒙蒂菲尔特罗的军队很快显示出优势,可是,天黑下来,他们不得不借着闪烁的星光作战。混乱中,科利奥尼命令他的手下撤退。蒙蒂菲尔特罗宣布佛罗伦萨军队胜利,但是,事实上,这个结果不能使人信服,因为科利奥尼带着大部分未受损伤的军队返回了威尼斯。尽管这样,威尼斯人没有心思继续这场长期的战争,一年后,两个城市间签署了和平条约。皮埃罗设法巩固老同盟;无论内外,重新恢复安定,此时,他被确认为城市的统治者。

美第奇银行能获得持续利润,就应归功于皮埃罗成功的商业壮举(因此,实际上,掩盖了欧洲各处逐渐衰落的银行业的活动)。数年前,他的父亲就曾使美第奇银行参与明矾贸易,明矾贸易一直在教皇垄断控制下。明矾是矿物盐,是从火山的沉积物中产生的,用来固定布料上染上的鲜艳颜色;它对佛罗伦萨的纺织业非常重要,远销低地国家指西欧的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三个国家。——译注和伦敦。几年来,欧洲高级明矾的主要供给,是来自小亚细亚的矿藏,就在土麦那(现在的伊兹密尔)外面,一直由热那亚人控制,直到1455年,才落入奥斯曼土耳其人手中。出于需要,明矾贸易一直持续下来;据当代人估计,土耳其人的苏丹“每年从基督徒手中赚得三十多万金币”。这就意味着,事实上,在巴尔干半岛和地中海东部,土耳其人正在与欧洲进行融资战争。幸运的是,这其中极具破坏性的异常现象,在1462年结束了,“七座明矾山”在教会辖地托尔法被发现,就在意大利西海岸几里处,靠近奇维塔韦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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