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噢,……”我问他,“你看过中情局按他们的想法拍的专题片吗?”

“看过,我有一套拷贝。”

“对,我也需要复制一套。就是在这个专题片中,他们说的是因为电线短路造成主油箱油气意外爆炸。片中所有的证人都说看到是从机翼油箱破裂处喷出的一溜火光,是来自飞机,不是冲向飞机。换句话说,人们在反向思维,他们是先听见爆炸声,再看见火光,一抬头错把燃烧的油气流当成上升的火箭。你对此有何看法?”

他看着我,然后向上伸出大拇指问:“这才叫向上升,对不对?”

“我上次查看过。”我对他说,“专题片又提出另外一种可能。飞机确实又继续向上飞了几千英尺,目击者看到的就是冒着火的机身,站在地面上看不就是正象导弹拖着的那道亮光吗?”我问他:“对此你有何感想?”

“我自信我还看得出一道不断加速上升,拖着一股羽毛状白烟的亮光,绝对不同于一架烈焰裹身、苦苦挣扎的飞机。”

我不安地想到特工梅费尔德已经询问过上尉斯普鲁克,而且比我问得详细。我又问:“你给梅费尔德女士提供的证词也主要是这些吗?”

“是的。”

“她的问题提的好吗?”

斯普鲁克看着我,好象我问的多么愚蠢,但是他还是很有涵养地回答:“挺好的。”

他又说:“我们就事件的前前后后谈了一个多小时。她说她还会再来,并且请我再想一下我看到的事情,如果想到什么新情况,请给她打电话。”

“你后来打电话了吗?”

“没有。第二天就来了两位先生找到了我。他们也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员,他们说要接着和我谈,因为那位梅费尔德要去会见其他证人。,显然,她只负责初谈。一份消息报告说,单单目击证人就有六到八百人,其中约有二百人看到了那道光,其余的人只看到爆炸。”

“我也看过那个报告,那么这两个人——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知道,有他们的名片。”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名片递给我。我凑到台灯下看,第一张:利亚姆?格里菲斯,有点惊奇,但不过分。再看第二张:我确实大为吃惊,这是联邦调查局的名片,但人名却是中情局的一个家伙——泰德?纳什先生,分毫不差。

我在梅岛一案中和这位先生相识,接着又一起经手阿赛德?哈达德的案子。泰德有很多令人讨厌的习惯。其中两点最突出。其一,他口袋里装满各式各样的名片和证件,证明他是某政府部门的雇员,拉大旗做虎皮,根据当时的目的和身份,任意取用;其二,每当我冒犯了他,他就阴阴乎乎地威胁要势不两立,动不动他就来这一套。不管怎样,泰德和我早把这些事扔到脑后,主要因为泰德已命归黄泉。

我向斯普鲁克说:“我能留下这些名片吗?”

“可以,梅费尔德小姐说我可以把名片给你。”

“好,那么你有梅费尔德女士的名片吗?”

“没有,纳什先生拿走了。”

“真的?这两个人跟你谈了些什么?”

“他们听过我和梅费尔德小姐的谈话录音。他们说他们只想再核实一下。”

“你在谈话录音记录上签过字吗?”

“没有。”

太反常。我说:“这两个人也带着录音机吗?”

“带着,他们要我重复头天说的话。”

“你重复了?”

“重复了。他们想找出我对他们说的和对梅费尔德小姐说的有什么前后不符的地方。”

“他们找到了吗?”

“没有。”

“他们询问过你的视力情况吗?”

“问了几次。我的视力是没挑的,过去和现在都属一流的。”

“他们问过你是否喝酒或吸毒吗?”

“问过。我告诉他们提这种问题有些失礼。我从不吸毒,而且出海时绝不喝酒。”

为了轻松一下,我说:“我只和别人喝或独自喝。”

他对我的玩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他笑了。

我对他说:“换句话说——我可没有贬低的意思——他们想动摇你的证词。”

“我也是这么认为。他们解释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因为有可能我会做为证人被传唤到法庭。”

“也对,你们的谈话怎么结束的?”

“他们说还会和我联系,同时他们严肃告诫我不要对新闻媒体乃至对任何人发表公开讲话。我答应了。”

“你后来又见过他们吗?”

“看见过。一个星期后,他们来了,还带着另外一个人。经介绍这位布朗先生来自国家交通安全部,他没拿名片。”

“这次他们说什么?”

“还是老一套。我们又用了一个小时把我的话核对了一番。真舍得花时间啊,事件本身才用了不到两分钟。这次,他们告诉我他们认为爆炸是意外事故,是由机械故障引起的。”

“什么机械故障?”

“他们没说,我也没问。”

“为什么没问?”

“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对,你是说你看到的——一道亮光和跟着发生的飞机爆炸——是有联系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我怎么能随便这样说?”

“我佩服你如此尊重事实。也许那道光和飞机爆炸纯属巧合。”

“然而,还是有可能的。你怎么应付这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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