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可怕

首要的是,他必须让自己看上去很可怕,他当然知道他能装得很像,他看上去的确可怕极了。

“Wo ho ye ahi paa,”

他嘀嘀咕咕地嘟哝着。在镜子的另一边,锡德和维勒可不喜欢他这副样子。

“他在说什么?”维勒问,“那是什么意思?”

“Wo ho ye ahi paa ...”

“他说的是哪国话?”维勒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艾尼巴继续装模作样,像一块着了魔的黑曜石在发出不祥的声音。

“他当真是个巫师,是他们那种人中的一个,不是吗?”维勒说。的确,有谁能够说清楚巫师和大学教授之间的区别。

“是的。”锡德说。

他们一点儿也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他在诅咒我们。”维勒说,“他在对我们施魔法。”

极其缓慢、可怕地,这块黑曜石裂开了一条缝 —— 艾尼巴微微笑了,一个拉长的、骇人的微笑。哈,产生效果了。其实,他说的是“你们这些愚蠢得令人生气的小人,你们正在把我惹毛”。但是,如果他们以为正在被诅咒,对他而言,是正中下怀。胖子和瘦子( 他是这么叫他们的 )已经被吓坏了,瘦子说过,他再也不想进他们的船舱。

突然对讲机里爆出另一个房间的说话声:

“停止!”它叫着,“停止诅咒我们。”

艾尼巴抬起头,两眼目光炯炯,给了他们一个极其夸张的、轻蔑的微笑。几个钟头一动不动,其结果是令锡德和维勒丧魂落魄,他们害怕死了。

“可以。”艾尼巴彬彬有礼地说,“只要你们还给我手机,要充上电,还有,告诉我,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为什么,受谁的指使。”

玛格达伦在熟睡中转动她的头,试图改变睡姿,但是没有空间。一只懒洋洋地趴在她腿上睡觉的猫,看上去像一团橘子酱,从她的腿上尖叫着,翻落下来,给了她一个恼怒的眼神。她半睡半醒地嘟哝着:“查理 ?”

艾尼巴摸摸她的头。他真想跳起来,打烂玻璃,把那两个混蛋扔到河里去 …… 他极有可能这么做,归根到底,他是个强壮、有力的“巨人”。可是,还有他更想做的事情 —— 他要了解为什么他们被绑架,被谁绑架,为了什么。比逃跑更重要的是必须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他抚摩着玛格达伦的头,把眼光转向双面镜,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

“Wo hairdresser nye papa

Wo maame ye kwadu,

Wo gyime ye sononko,

Wo hwene kakraka.”

其实,这一段的意思是:你有个非常糟的理发师,你的衣服看上去像整夜穿着在跳舞,你的母亲傻里傻气,你的鼻子非常之大,你的愚蠢是这么出名,他们要在市中心给你塑个雕像。“你的鼻子非常之大”听起来很顺耳,他又多念了几遍,带节奏地,越说越响。

“Wo hwene kakraka,

Wo hwene kakraka,

WO HWENE KAKRAKA!”

“停下!”对讲机里一个粗重、浑浊的声音在咆哮。

“我可以停止。”艾尼巴说,“只是你知道该怎么做。”他又垂下眼睑,盯着某一点,嘴里嘀嘀咕咕,眼睛一眨不眨,继续嘟哝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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