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究竟她是谁

“他可能只是随便说说,而且就算是真的——事实上我猜也是——我们又不知道究竟她是谁,以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更别提要用那个案子逮他了。现在我们只有拒捕和袭警两项,但随便哪个没道德的被告律师都可以让别人怀疑我们俩的关系。”

“怎么会?”

“他可以让别人认为我是替你拉皮条的。这样他一定会无罪释放。就算他们朝最好的方向去想,还是有问题的。我是个已婚的警察,却和小姐交友。你也想得出来,这在法庭上会被他们说成什么样,而且还会写成白纸黑字。”

“你说他以前也被逮捕过。”

“没错,而且也是类似的案子,不过陪审团不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因为那些指控都已经撤销了吗?”

“就算他以前曾经被定罪甚至服刑坐牢,陪审团也不会知道,因为从前的犯罪记录在刑事法庭上一律不能提出来。”

“到底为什么不能?”

“我不知道,”我说“我从来都弄不明白这些,好像是说会造成偏见,不过这不正是这人特性的一部分吗?为什么不能让陪审团知道呢?”我耸耸肩。“康妮可以作证,”我说,“他伤害她而且威胁你。但是她愿意站出来吗?”

“我不知道。”

“我想她可能不肯。”

“大概吧。”

“我来看看。”我边说边弯腰检查莫特利,他仍未恢复清醒,他的玻璃下巴是致命弱点。有个拳击手鲍伯·萨特菲尔德也是这样,他能承受最重的拳仍屹立不倒,不过如果你打中他下巴,他就会脸朝下摔倒在地,十秒钟都爬不起来。所以这样一拳,就能让他在中国鞭炮声响中还睡得着。

我在他的夹克口袋里翻搜,然后直起腰,转身把我找到的东西拿给伊莱恩看。“这玩意儿就可以帮大忙,”我说,“一支小型自动家伙,大概是点二五口径的。他一定没有登记,而且一定也没有执照。这样他就是二级刑事非法持有致命武器,这是丙级重罪。”

“这样够重吗?”

“没什么用。重点是,我希望他的保释金额高到他无法负担,而且他的罪要够重,这样他的律师就算承认有罪放弃抗辩也不能免掉多少刑责。我要他进监狱,这个婊子养的,最好别再出现在这世界上。”我看着她,“你愿意站出来吗?”

“什么意思?”

“你愿意作证吗?”

“那当然。”

“不只如此,你愿意在宣誓后说谎吗?”

“你要我说什么?”

我仔细地观察她一阵子。“我猜你愿意出来作证,”我说,“我要冒个险。”

“你想说什么?”

我用厚纸巾将那把枪上的指纹擦拭干净,借手撑在墙上的力量,把莫特利的肩膀顶起来,让他坐起呈半蹲姿势。他虽然那么瘦,但体重却比外表看来重得多。我能感觉到他全身组织的僵硬,即使是在丧失意识的状态下,他的肌肉仍然紧崩着。

我把枪放进他的右手里,把他的食指插入扳机处扣住,打开保险,然后我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身体再稍微撑直起来,检查枪口所指的角度。我让枪对准墙上的一幅画,后来这幅画价值变成只剩五十元。我向左做了些许调整后,捏住他的食指扣动扳机,在墙上打了一个洞。我把第二枪角度调高一些,第三枪则几乎射进天花板。然后我放开他,让他跌回地上靠在墙边,而手枪则从他手里滑落到地上。

我说:“他握枪瞄准我,我踢开咖啡桌去撞他,他被桌子撞得失去平衡,不过他在跌倒那一刻,还是开了三枪,然后我扑到他身上,把他打昏了。”

她点着头,一脸专注的模样,即使她先前受到枪声的惊吓,此时也已经恢复镇定。那枪响当然不会制造很大声音,那些小子弹也未造成很大损伤,只是在墙上留下几个小洞罢了。

“他开枪射击,”我说,“试图杀害警察,这可不是能够随便打发的罪名。”

“我会作证发誓。”

“我知道你会,”我说,“我就知道你会站出来。”我抱了抱她,然后走到卧室拿起那瓶波本酒,喝了一口之后才拨电话。在等待警方人员到达的这段时间,我把剩下的波本都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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