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探针碰到一根神经。我扭了一下,发出那种嘴里塞满手指头似的声音。探针无情的再度碰了碰那根神经。
“有感觉?”
“嗯哼。”
“有点蛀牙,伯尼。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就得处理。这就是每年洁牙三到四次的重要性。你过来,我们拍一套X光片,检查一下口腔,抠抠臼齿,这样在小洞变成大洞前就能抓住它们。你说我说的还不对,嗯?”
“嗯哼。”
“那么多人都害怕照X光。嗯,如果你怀了孕,我想那就得另当别论,可你没怀孕对吧,伯尼?”他说着笑了起来。我可不知道他笑什么。如果你是牙医,那讲了个笑话就只能自己笑,这也许并不容易,可是在我看来,反正你在粗暴地发挥自己的机智时,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病人根本没办法笑,你也不用把他的沉默理解为是在指责你。
“呃,我们马上处理,然后就把你交给吉莉安清洁口腔。右下颚第一颗臼齿,这个好办,我们可以用药局部麻醉止痛,当然不会让你半边脑袋都失去知觉。这是个需要耐心的行业,有的医生会让你的舌头麻上六七八个小时,不过算你走运,伯尼。为你看病的是天下最好的牙医,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咯咯地笑着,“只是,当然要付账单。”说完他大笑起来。
“嗯哼。”
“再张大些。很好。美啊。”他的手指头尝起来像是被煮过一样,这会儿正熟练地往我嘴里塞棉花团。然后他又拿起一根连着长橡皮管的塑料弯管插到我的舌根下面,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位是口渴先生,”他解释道,“我都跟孩子们这么说。口渴先生这就要吸掉你们所有口水,免得坏了我的好事。当然我跟孩子说话不会这么粗鲁。”
“嗯哼。”
“总之,我对孩子们说,口渴先生在此,等我用麻醉剂击昏他们时,会说他们马上就可以登上谢尔德里克大夫的火箭船遨游太空。因为他们的头就要开始发晕了。”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