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卡迪(3)

正是她的发式和那件T恤衫吸引了媒体的眼球,他们开始大做文章。早在去年十一月,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内维尔镇——此镇离希尔斯顿不到五十英里——曾发生过类似案件。受害人也是年轻女子,同样被割断了喉咙,削掉了头皮,身上也只是穿了件盖世猜猜牌T恤衫,女子前胸散有几瓣红玫瑰。她死后没出二十四小时,有人就在一个排水管道里发现了尸体,内维尔警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查明其身份:被害人叫卡西?奥克斯,曾因卖淫屡次被捕,有指纹记录在案。死者的发式和衣着在当时并没引起什么特别兴趣,然而四个月后,当希尔斯顿这座富庶的南方大学城发现了这位身穿同样衬衫的受害人时,媒体即刻喧哗起来。一位法医认为,两名女子有可能死于同一把刀下。尽管法医本人并不十分确定,可媒体却欣然接受这种预测。作案模式表明这是个有某种习性的惯犯,刻意重复同一手段以达到引人注意的目的,即作案人为连环杀手。

就“魔头女兵”一案来看,凶手毫无疑问是想引起警方注意。死者的舌头从舌根被割下,胳膊和躯干上有死后被灼的小块伤痕,头部周围摆放着一圈燃烧过的家用火柴。一根脏兮兮的白鞋带系在死者脖子上,鞋带上穿有从眼眉处切割下来还连着皮肉的小眉环。为确保有的放矢以便横躺的尸体能引起警方高度重视,死者一个脚趾上还绕着根绳子,上面挂着的标签,用红色粗笔写着:

贾斯廷?B.萨维尔中尉

烦劳将您的朋友转交

希尔斯顿警察局长C.R.曼格姆

重案刑侦负责人竟被人勒令将一死去的“朋友”交给警察局长,这使侦破“魔头女兵”一案迫在眉睫;也令——标签内幕泄露后——媒体哗然,他们连问都没问我本人,就对外宣称说我与被害人相识。可事实上,我并不认识她,就算见过,也无法辨认。据验尸人员推测,到被发现时为止,女尸被扔在树林里无人问津长达八周,她流淌的血已渗入土里,尸体也已腐烂。后来不知是什么动物从树叶里拖出一只胳膊,被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到,亡羊补牢,但为时过晚。凶手的确留下了独特标记,但要靠这点儿线索追查到他或受害人身份却绝非易事。

受害女子印模显示其牙齿相当漂亮,和国家电脑数据库中存档的任何失踪年轻女性牙齿记录都不吻合,她的脚踝处文有红色盘蛇图案,也许手腕处也有,但这信息没太多价值。可既然她双手已被野兽啃掉,大概舌头也被吃掉了,我们只能凭主观臆断,估计她生前长相挺俊俏。

我几次三番地告诉卡迪我真不知被害女子究竟是谁,说实在的,该女子姓甚名谁,我一头雾水,因找不到任何具体线索能够揭示其身份。在现今希尔斯顿,随便哪个女孩子都有可能拿支魔笔给自己文上蛇身,也有可能穿上一件崭新的盖世猜猜牌T恤衫,系上耐克鞋带,戴上肯尼斯?科尔牌太阳镜。在这个年代,有哪个舍得大把花钱修饰牙齿的姑娘遭难遇害了,恐怕都可能没人为她牵肠挂肚,希尔斯顿也不例外。然而媒体却坐不住了,他们急切期待“魔头女兵”凶手再现江湖,比如再杀个女人,要不就杀我或卡迪,或者作案未遂被当场拿下。可春去夏来也不见罪犯有任何动静,于是媒体便将矛头指向希尔斯顿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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