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混小子会无罪吗?妈的,那两个人在时代广场地铁站附近租了一个房间。警察破门而入,见到里面全部都是我们家的东西。我跟他们描述过被偷的珠宝、音响的编号,什么都跟他们说了。这两个人哪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又怎么样?”
“他们只承认抢了东西,却不肯承认他们杀了人。”
“罪犯通常都这样的,汤米。”
“让我讲完好不好?他们承认拿了我的东西,但是,他们却说是我拿给他们的。”
“所以,他们是半夜到你们家,把东西拿走了。”
“对,没错。不,不对,他们说是我叫他们来偷东西,好诈取保险公司的赔偿。反正我丢的东西,保险公司都会全额给付,算得上两全其美。”
“你到底损失了多少钱?”
“妈的,我哪知道?我给警方一张申报损失的清单,结果在他们家搜出来的赃物多出一倍还不止。有些东西是我在交出清单之后,才发现忘了报的,有的是警察找到之后,我才知道被偷走的。他们还偷了许多没保险的东西。其中有一件佩格的皮大衣,我们一直想给它保个险,但是一直没想起来去。她的有些珠宝也一样。他们还拿走一套银器,那是佩格的婶婶送的,我没骗你,我几乎都忘了有这样东西。那当然也没保险。”
“这听起来实在不像是诈骗保险金的案例。”
“是不像啊。怎么可能是呢?不管了,最糟的是他们说,他们闯进来的时候,屋里根本没有人——佩格不在家。”
“然后呢?”
“然后就变成是我在陷害他们了。他们破门而入,把金银细软搬走,然后,我跟佩格回家,朝她猛刺七八刀,随后溜掉,把现场布置成一副劫财杀人的模样。”
“那两个抢匪凭什么说你杀了你妻子?”
“他们没说啊。他们只说,他们到我们家的时候,我妻子并不在家,而抢案是我安排的。整个情节是警察一片片拼出来的。”
“他们打算怎么办?逮捕你?”
“没有。他们到我暂住的旅馆,一大早,我才刚洗完澡。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们抓到了那两个混蛋,更别说他们编的那套说词了。那两个警察说,他们只是想跟我谈谈,起初我信以为真,就跟他们聊了起来,但越说越不对劲。所以,我跟他们说,只要我的律师不在我身边,我就一声不吭。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的律师,他早餐吃了一半,火速赶来,立刻阻止我说话。”
“他们没有抓你或是把你的话记下来?”
“没有。”
“但是他们开始怀疑你的证词了?”
“没有。我本来想和盘托出,但是卡普兰不让我说。他们没把我抓进去,因为这件事还没有立案。但是,卡普兰说,如果他们有办法,他们会编个案子出来。他们说我不能出城,你能相信吗?我的妻子被杀了,《邮报》的标题竟然是‘劫财谋杀案中的神秘丈夫’。他妈的,他们以为我会去哪里?难道我会到蒙大拿去钓鲢鱼吗?‘不能出城!’这种话在电视上听过,但你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真有人这么说。说不定这两个狗屁警察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我等了老半天,想知道他到底要我干什么,我实在有点不耐烦了。
“我打电话给你,”他说,“是因为卡普兰说我们应该雇个侦探。他说那两个小鬼说不定到处夸耀他们的战果,说不定透了口风给他们的朋友,也说不定就能从其中找到他们杀人的证据。卡普兰告诉我,如果警察拿全副精力用来盯我,哪里会有时间把整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我跟他解释说,我不是真正的私人侦探,我没有执照,我的调查报告也没有法律效力。
“那没有关系。”他坚持说,“我告诉卡普兰,我只想找一个我信得过的人、一个可以帮我忙的人。我觉得他们根本不可能在我身上栽什么罪名,马修,因为我可以把那段时间里,我在哪里,在干什么,交代得明明白白。但是警方对我的疑心一日不除,这一直会是我的心病。我希望这事能尽快解决,而且要那两个讲西班牙语的混蛋招供认罪。我要为我自己、为我工作上的伙伴、为我跟佩格的亲戚、为一切支持我的人,把这件事弄得清清楚楚。你知道吧?很多上台领奖的人都会说:‘我要谢谢我爸爸、我妈妈、教我钢琴的老师跟许许多多支持和爱护我的人。’我的情况就是这样。听着,你到办公室见我跟卡普兰,听听那家伙的意见。帮我一个大忙,顺便为自己赚点钱。怎么样,马修?”
他要找一个他信得过的人。如果卡罗琳跟他说,我到底有多值得他信任,怎么办?
我能怎么说?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