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布鲁克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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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上地铁,只坐了一站,便进入了布鲁克林区。在德鲁·卡普兰的办公室里,我跟汤米·蒂勒里见了面。卡普兰的办公室在法院路,距布鲁克林区政府只几条街而已。办公室隔壁有一家小小的黎巴嫩餐厅。街角有一家专门卖中东进口用品的杂货店,再过去是一家旧货店,里面全是原木家具跟铜灯、床架之类的杂物。在卡普兰办公室外面,有一个没有腿的黑人,睡在平台的轮椅上,他前面有个雪茄盒,里面有一两张两元的纸钞跟几个硬币。他戴着一副玳瑁框角太阳眼镜,前面还摆着一块牌子:“别看我戴太阳眼镜就以为我是瞎子,我只是没腿而已。”

卡普兰的办公室以木头作装潢的主体,里面有一套皮椅和好像刚从角落里搬过来的档案柜。卡普兰和他两个合伙人的名字用旧式的黑金字体镶在玻璃门上。卡普兰的文学士和法学士两张文凭,用框子框好,挂在墙上。一张卡普兰的全家福搁在维多利亚式的橡木桌子上。他用一个铁路道钉当镇纸,压住桌上的文件。墙上有一个钟,时针指的是下午时分。

卡普兰看起来有点保守,不过衣服还算是跟得上流行。他穿一套夏季的灰线条西装,打黄点领带,应该只有三十出头,好像刚领到毕业证书没多久似的。他比我矮一点,当然比汤米矮得更多,体型削瘦,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一头黑发和一双深色的眼睛,跟他的微笑不大相称。他跟人握手时,态度不冷不热,他直盯着我看,难掩眼神中的打量与揣测。

汤米还是穿他的酒红色外衣、灰色法兰绒长裤和白色便鞋。他的蓝眼珠布满血丝,嘴角全是斑点。他脸色也不大好看,仿佛紧张得血液倒流,皮肤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们要麻烦你做的是,”德鲁·卡普兰说,“从赫雷拉或是克鲁兹的裤子口袋里搜出一把钥匙,然后,到宾州车站找到那个寄物箱,打开,把上面有他们指纹跟沾染血迹的长刀拿出来。”

“你真的要我去做这件事吗?”

他笑了,“如果你真做得到的话,这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我们的情况没那么坏。他们手上有的,顶多是两个从热带到美国来以后,就一直惹麻烦的两个臭小子的指控而已。只要知道这两个人行为一向不检点,他们的证词就只会对汤米有利。”

“说得再清楚点好吗?”

我问话的时候,眼神转向了汤米,汤米却不安地避开了。卡普兰说:“三角恋情,手头不方便,想弄点钱来花花。玛格丽特·蒂勒里的婶婶去年春天死了,留给她一大笔产业。虽然还没有过户,但是,根据初步的估计,大概值五十万美元。”

“不过一定会被人杀价,大概不值那么多。”汤米说,“会少很多。”

“还有保险。汤米跟他妻子的保险方法也很简单,两人互为对方的受益人,再加上其他的辅助条款,汤米可能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他看了看桌上的一张纸条,“大概是十五万元,如果是意外死亡的话,还可以加倍领取,总共是三十万元。所以,如果这真是一起谋杀案的话,总收益大概是七八十万美金的样子。”

“这可是我律师说的。”汤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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