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汤米刚好最近手头不太方便。过去一年在赌场里面,他的手气不好,有人上门讨债,当然有点压力。”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汤米插嘴。
“我在模拟警察的思维模式。他在赌场里欠了点钱,别克车分期付款也拖了两期。同时,他在办公室里搞上一个女的,每天在酒吧里跟她厮混,根本就不回家——”
“你不要太夸张了,德鲁,我差不多天天都回家,只是时间不太确定而已。我至少会回家洗个澡,跟佩格吃个早饭。”
“早餐吃什么?吃排头啊?”
“有的时候。我有班要上,有工作要做。”
卡普兰坐在角落里,二郎腿一跷:“这么多可能的动机还不够吗?更何况,有时警察根本不会注意许多显而易见的事实:第一,他爱他妻子,可是他却欺骗她。那又怎么样?大家不是说,百分之九十的已婚男子在外面有不轨行为,另外没出轨的百分之十是在说谎吗?难道他们都有杀妻的动机吗?第二,他是欠了点钱,但是他信用很好,不愁调不到钱。总归来说,他这几年钱是赚了不少,但是常常大起大落,有时候阔得要命,有时候却得勒紧皮带。”
“你得习惯这行业。”汤米说。
“保险赔偿加上遗产对很多人来说,或许是一大笔钱,但是,在汤米眼里却没什么。更何况汤米说得没错,扣掉税,其实也没那么多。玛格丽特名下的房子,就是他们现在住的那一栋。给一家之主保十五万的险,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是给一个家庭主妇保十五万,好像就有点怪。其实,很多保险推销员在卖保险的时候,就是这样卖的。他们刻意给你一种表面平衡的感觉,而不告诉你说,你老婆在家里头,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高的保额。”他双手一摊,“不管了,反正那张保单是在十年前签的,又不是他临时起意跑去改的。”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汤米玩弄着他的铁路道钉,在肥大的两手掌间抛来抛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韵律跟时钟钟摆的节奏差不多。
卡普兰说:“其中一个凶手——安杰尔·赫雷拉,去年三四月份曾经在蒂勒里家打过零工。那时候是春季大扫除,他负责把从地下室和阁楼清出来的杂物一箱一箱拖出去,赚点零用钱。赫雷拉说,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汤米才会找他来演这场假抢劫案。但照常识,这是赫雷拉和克鲁兹为什么知道屋里有金银细软以及怎么进去的理由。”
“他们到底怎么进去的?”
“他们把侧门玻璃打破,再把门锁打开,就进去了。可是他们告诉警方,门是汤米替他们开的,玻璃是事后他们才打破的。他们还说,他们离开时,屋里干干净净。”
“可是我回家的时候,家里却好像被旋风扫过。”汤米说,“我还非得看那副惨状不可,害得我的胃难受得要命。”
“他们当然说,屋子之所以乱七八糟是汤米杀他妻子时弄的。如果你知道实情,你就会明白他们是胡说八道。时间根本就不对。他们大约是在午夜时分闯进去的,根据法医的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之间。汤米是五点钟才回家的。他跟朋友吃了晚饭, 又到过好几个不同的地方,这才结束他忙碌的一天。”他看着他的当事人说,“我们运气不坏,如果他那天刚好没应酬,他的不在场证明就不会那么强了;又如果他一直待在他女朋友公寓里,拉上窗帘,也就真的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了。”
“一旦佩格察觉到迹象不对,我就会小心点,别被她抓到。”汤米说,“只要我一回到布鲁克林,我就是十足的居家男人,我在城里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影响到我的家庭生活。”
“但是入夜之后,汤米的行程就很难解释了。”卡普兰继续说,“因为其中有几个小时,他跟他女朋友留在公寓里,而且把窗帘也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