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证据(3)

是议会,是他们通过了法案。他们根本没有权利这样做。这会破坏收养人的信任。当我们接着养你时,我们想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接着养。"一种义务,一种责任,一种负担,希尔达平时就是这样看她的吗?也许希尔达从没有真正想过要领养她。为什么她应该领养呢?一个从出生时就被收养的婴儿,怜悯,依赖,责任,这些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激发了让希尔达迷惑不解的母性。但是,这个八岁孩子的父母突然从她身边被带走了,没有任何解释,就这么不见了,希尔达又能期望从这个难对付的、充满怨恨的孩子那里得到什么满足呢?不,这只是莫里斯的行为,莫里斯需要他的实验材料。但是主意一定是希尔达出的。她肯定是最初怂恿他收养一个孩子的人。莫里斯是不会介意怎么做的。但是,如果一定要收养一个孩子来满足希尔达畸形的母性本能,那么他至少得保证,他们要选一个聪明但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孩子。如果他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至少他得为了社会学理论的光荣而收养一个。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选择一个年纪和智力非常相配的女子来检测他们的婚姻。毕竟,每个试验都必须受控。他和希尔达一定很享受他们的秘密!这就是保持他们奇怪的婚姻完整的东西,这种令人兴奋的欺骗联盟?

她说:"我应该一到法定年龄就向法庭申请,允许我看看自己的出生证明。法律就是这样,即使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你不会这样做的。如果你这样做了,至少我们会接到通知的。那么我们会告诉法庭和法官,不要给你这一许可。但即使他给你了,还是比你是个孩子时就知道要好。"

"那么所有那些故事呢?我的妈妈是彭宁顿的仆人,在我出生后不

久就死了。是你把这些编造在一起的吧?"

"是的,是我告诉你的。他只是想要你明白,我们并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但是,我得在你问的时候告诉你些什么。故事就是这样一点点编起来的。"

"还有关于我妈妈写给我的那封信,那封我二十一岁时会给我的信。"希尔达抬头盯着她,很疑惑。"我从没和你说过那个。什么信?我没有说过什么信的事情。"

那么,这部分一定是她自己编造的。她和希尔达一起,通过一种无意识的合作,共同创造并美化了她们共同的幻想:一点细节,一抹地方色彩,一些想象的谈话片段,一些细小的描述。有时候,希尔达被菲莉帕凌厉的问题逼得只能尴尬地回避,而菲莉帕却总是将希尔达的尴尬看作是因为她提到了彭宁顿和莫里斯的第一个妻子。但是她做得很聪明,你不得不告诉她。故事就这样没有明显的脱节,显得合乎逻辑。菲莉帕的妈妈是彭宁顿的客厅女侍。她生了个私生女,不久后就死了。婴儿由村子里的人养育着,那些人现在也已经死了。后来就由伦敦的养父母抚养。莫里斯是在他的第一个妻子死后一次重回彭宁顿时听说她的。他建议希尔达,他们应该照顾这个孩子。他们照顾得很好。这样,六个月后,他们就决定收养她,也没有人对收养表示反对。现任伯爵在九年前就卖掉了彭宁顿,并到法国南部去躲避税务和他的前妻们的紧急需要。只有少数几个原来的仆人还留在彭宁顿的村子里,但已经没有人在那所房子里工作了。最后,房子被卖给了一个阿拉伯人,现在谢绝公众入内。要反驳这个故事是很难的,而且,菲莉帕从来没有想要这样做。她现在意识到,这个故事与她自己的想象完全一致。她曾经很相信这个故事,是因为她希望这是真的。即使现在,她思维的一部分还是固执地拒绝放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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