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过了一半,大多数野苹果此时已不再那么漂亮,而且也纷纷坠地,不少已烂在泥里了,那些仍然完好的却味道更好了。穿行在幽秘的林间,会听到山雀的歌声分明更加清亮,
秋蒲公英已经基本合上花头,而且溢出了浆汁。这样的日子,人们普遍认为不可能外面还留下什么苹果没有采摘,经验丰富的搜宝人却依旧能收获颇丰,满载而归,口袋里往往还会有分明嫁接过的树上结出的苹果呢。有一块湿地几乎荒无人烟,我知道就在这块湿地边长着一棵红苹果树(blue pearmain)。草草一眼看去,你根本想不到这上面此时还会有什么苹果了;但细心看看,就会看出门道来。那些结在外侧的苹果已经变成棕色了,行将变烂,但潮湿的叶子下面不时微微露出粉红嘟嘟的笑脸。另外,凭借丰富经验的犀利眼光,我总能在那些桤木树林、越桔丛间、干枯的沙草丛里发现野苹果,或在岩石的裂缝里发现这些东西,那里虽然常常同时塞满了飘进去的树叶;弯下身子察看那些已经倒下的蕨类植物,它们身边落下厚厚的桤木树叶和苹果树叶,一起开始腐烂,这时也会有所收获。因为我明白这些苹果就藏在这些地方___ 那些经年落叶枯草填满的深坑和自己树上落下的叶子都能帮助它们隐身,也成就了对它们的最佳包装。就在苹果树四周这样一些隐蔽地方,我找到苹果,个个都水汪汪,摸起来如丝般光滑,有的也许已被野兔啃过或被蟋蟀钻进去咬过,有的还带着一、两片叶子,但无论怎样都带着果霜,都和我们储藏在家里大桶里的一样好,一样熟透了,即使不能说更好,那至少也比家里的要脆生生得多,鲜活得多。如果上述那些地方还找不到苹果,我就会
到树根部长出的那些吸根间去看看,那些吸根到处乱长,到处安家,野苹果往往落在这些吸根间,被落叶遮盖住,这一来哪怕牛闻到它们的气味也没法找到它们。如果我作好准备,哪怕我抗拒不了红苹果(blue pearmain)诱惑,往往也能把衣服左边右边的口袋都装得满满的,于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日子里,来到离家四、五英里的地方,我就先从一侧口袋掏出一个吃,再从另一侧掏出一个吃,以保持平衡.
从托普塞尔(20)的著作里了解到格斯纳(21)(似乎他对阿尔波特信奉至极),也从他的著作里了解到刺猬就是这样将苹果采到拖回自己洞穴里的。书中道:“刺猬靠吃苹果、蠕虫和葡萄为生。一旦看到地上有苹果或葡萄,刺猬就会在地上打滚,把这些东西扎到自己刺上,然后拖到洞穴中,做这件事这时它口里只会含一件。一旦途中掉下一件,它就会甩掉身上其他的,然后再一一将其扎到刺上,这才重新出发。所以,它一路会发出拖拖拉拉的大车声响,往洞穴里赶。如果洞穴里还有小刺猬, 那这些小东西就会急匆匆三下五除二把大刺猬身上的战利品卸下,当场大嚼起来。吃剩的就留作他日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