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介绍(共一零二位)(12)

章 剑先生 法律系教授,章先生像个绣花枕头,外表尽管漂亮,肚子里装的却是糟糠。他自己常这么说:“上我的课简直是吃苦瓜。”我们佩服他是个明白人。最近他的兴趣不在于教书,而在于“活动”。因此他请了一学期的假到南京去“活动”,我们虔诚祝福他的成功。

赵凤喈先生 清华政治系教授,教有关法律的课程,到联大后他就在法律系。赵先生确可以称得上“一无所长”,假如一定要说出他的长处,我只好举出“爱管闲事”一点,当燕主任“倦勤”的时候,他便得其所哉做起“代理主任”来。教书极不高明,却硬要搬出“严格”的样子。“一二·一”运动完结时,他曾很威风的把艺术股的颜料等物,“扫荡”干净。事后他对教授们说起这件事,得意愉快之情,还溢于言表。

陈雪屏先生 教育系教授,讲授“教育心理”,“人格心理”等课。陈先生是国民党联大区党部的负责人,现任中委,然而陈先生很少对同学谈及政治问题,初会见陈先生的同学也决不能从某方面看出陈先生的政治立场。他教书明晰而有条理。陈先生的口才文章都为人赞赏,私人生活也很谨严。他常鼓励同学应该多念书,他觉得人的精力是用不完的,即使整天坐在图书馆里,虽于身体稍有妨碍,但也无大关系,有时候,陈先生也告诉同学在读书之余不妨学学下围棋,玩桥牌,因为这些都颇有益心身。陈先生又是联大“三民主义教学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每年在这门课中陈先生自己的讲题都是“理论与现实”,大致总是说青年应看清现实,不应理想过高,陈先生尝游重庆北平的时候,也是讲这题目。据说有一次陈先生得到朱家骅组织部长卸任的消息,曾唏嘘感慨,颇觉遗憾。胜利后飞北平主持联大补习班。

陈友松先生 教育系教授,教育行政是陈先生的拿手好戏,兼教比较教育。陈先生向以用功著称于同学间。每天,他的时间总是消磨在图书馆,教育系研究室,美新闻处图书室,英新闻处图书室这些地方。陈先生讲书材料很多,却不大有条理。他对同学的活动则向不干涉,因为他还不认为这些活动是不应该。

黄钰生先生 字子坚,师范学院院长。黄先生虽是院长,但对于师范学院同学的生活,课程从不过问。黄先生生来相貌就很严肃,而他的脾气又使得同学不愿接近他,这一来黄先生就更落得清闲了。其实黄先生也有他的见解,他觉得一个人在中学时代各方面就大致定型,在大学里要管,绝无益处,只有徒增麻烦。所以他宁肯花大部时间在师院附中上面,而不愿对师范学院卖力。他讨厌同学作某些课外活动,如谈政治之类。胜利后,黄先生曾任天津教育局长,接收天津教育,今年四月黄先生却回到了昆明,对接收发了一顿大牢骚,述叙了好几件有关接收的痛事,还特别声明教育局接收颇不顺利,他自己则更洁身自好。大概是郁郁不得意,现在又回来讲教育概论了。

周先庚先生 哲学心理系心理组教授,事实上组里面的事情,由周先生负责。周先生对同学很和善,对同学的事也很关心。周先生的脾气很好,却从来不大和别人交往,有时也在班上骂骂学生,大抵也是一时的气愤,事情过了,他对你还是一样的和蔼。

樊际昌先生 心理组教授。樊先生因为在战地服务团兼差,而团里又是事务方面的事多,所以学校的课反而成为副业了,这样,樊先生上课照例是迟到早退,有时甚至快下课才到讲堂。上堂就讲书,别的事情一概不说,下堂也就赶赴团里,从无暇跟同学们打交道。

吴 宓先生 吴先生是有名的西洋文学史学者。有一次吴先生开过“欧洲文学史”一课,事实上除了欧洲的小国外,亚洲的印度,尼泊尔等国的文学史也附带讲到了。这门课程每周讲三点钟,一年完毕。吴先生平常讲课,常常一面敲黑板或桌子,一面有节奏的念着讲词。每逢考试,吴先生总是半小时前就到讲堂,穿着非常正式的服装,如临大典,同学进去时,他很谦和的递一份考卷给你,并且有点抱歉的向你笑一笑,好像今天不得已要委屈你一下,到下课钟响时,吴先生不像别的先生催你交卷,相反的,他很紧张的向同学说:不要慌,慢慢写,不要紧。吴先生的高足是李赋宁先生,吴先生离校时,英国文学史就由李先生教,他们师徒在一道谈话,常常是用法文,最近李先生即将到美国继续深造。吴先生常常向同学称赞他是“标准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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