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一直担忧!” 钱氏。
“唉,这都什么时候啦?” 刘母不安地说,想了想,放下菜刀,往织房走去。
兰芝见娘进来,忙让坐,刘母坐下来帮兰芝绕着丝线,一边和兰芝说话。
“兰芝啊,你是娘身上的一块肉,娘十月怀胎才把你生下来,唉,你也快要出嫁了,这块肉也得割下来,娘是非常心痛。”刘母望了望兰芝,欲言又止地说。
“娘的养育之恩女儿哪能忘,但不晓得女儿离开娘,前面是幸福还是陷坑呢?”兰芝心思重重地看着母亲说。
“你千万不要觉得母亲是要把你推到陷坑里?”刘母吃惊地说。
“女儿哪是这个意思,可女儿总感觉到不对,那个高主簿不像是弹琴的人。” 兰芝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母亲说。
“这门婚事,刘家也允了,你怎么动摇呢?即便高主簿不是那个弹琴的人,可他也是个读书的人。那天老爷见了,也觉得他不错呢!”刘母不安地嗔怪道。
兰芝沉默不语。
“兰芝啊,事到如今,凡事要想开些,该认的要认了!”刘母绝决地说。
兰芝还是不语。
“日子越来越近了,你的喜服都还没有准备,也抓紧准备了。”刘母催促道。说完,叹了口气,一会就走出了织房。
兰芝再也无心织锦,心事重重地坐在闺房地上,胳肢顶着膝盖,两手撑着额头,眉头深琐。这时候,阳光从窗外探进来,光柱柔和地投在她身上,良久,兰芝抬起头,目光落在桌上的箜篌上,兰芝起身,向桌旁走去,兰芝抚弄箜篌,目光忧伤地投向窗外,窗外,秋意正浓,枯黄的落叶无声无息地离开树身,独自飘零而去,眼前的破败景象更平添了兰芝心头一直笼罩的疑惑。
兰芝郁郁地走到菊园,寒秋的菊花渐已枯萎,秋风萧瑟,园旁的竹林落下片片竹叶。
啊!是深秋了!可是,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啊!成婚的日子在慢慢逼近,眼见深秋就要过去,一腔无所凭寄的相思怎禁得从秋流到夏?兰芝恍恍惚惚地凝视着远处,突然,箜篌和琴声相互交应地响起,满天雀鸟在柔和的阳光里飞翔着,翩翩起舞。
兰芝回过头,才发现刚才的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一切又归于寂静,死一般地寂静。
兰芝忧伤地望着枯萎的菊花。一滴苍凉的泪水从她有些憔悴的腮帮滚落。
这会儿,焦仲卿、赵子陵已坐在一家小酒楼里。焦仲卿叫了几碟小菜,二人面对面坐着。
焦仲卿拿起杯子,一口喝完酒,然后重重地放下空杯,气愤地说:“他高主簿是个什么东西,酒囊饭袋,男盗女娼之辈!”
赵子陵无言地给焦仲卿杯里斟了点酒,又给自己的杯子倒上。
“真不明白刘兰芝怎么爱上这样的家伙?”焦仲卿摇着头,喘着粗气说。微微有些醉意的赵子陵眯着眼睛看着焦仲卿。
“我从兰芝的箜篌弦音之中,本以为她如深谷幽兰,品行高雅的淑女,不想她也是流俗之辈!” 焦仲卿愤愤地说,心里对刘兰芝一肚子的愤懑。
“仲卿兄,所以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倾慕她!趁早死了那个念头。”赵子陵笑道,安慰说。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倒也罢,倒也罢。” 焦仲卿喝了一口酒,只觉得火灼似的难受,他深深叹口气,唉!是否应该为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说声道别了吧。
焦仲卿和赵子陵各怀心思默默地喝着闷酒。
“酒,给我倒酒!”焦仲卿伸出空杯,醉眼迷朦地说。
“仲卿,你不能再喝了!”赵子陵挡开酒杯。
“你别管,你让我喝。”
赵子陵无奈,只得又给他斟上。
“看来你还是忘不掉刘兰芝!”赵子陵放下酒壶,摇着头。
“我是想把她忘掉,可、可是一闭眼,还是出现了她,耳朵里听到的还是她弹的箜篌的声音。” 焦仲卿忧郁地说。他的眼睛泛红,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更深的痛苦。
“仲卿,叫我看,你说的那个刘兰芝也是个攀高枝、重富贵的人。” 赵子陵直爽地说。
“攀高枝、重富贵?”焦仲卿喃喃道又摇摇头,说:“不,兰芝不像是这种人!”
“他高炳臣不就是有钱有势吗?”赵子陵盯着焦说。
“可兰芝不会是这样。”焦仲卿迟疑了一下,心里充满矛盾地说。
“她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可爱?令人生厌,你还是把她忘掉,彻底忘掉?” 赵子陵果决地说。
见好友这样说自己心爱的女人,焦仲卿一脸不悦地瞅着赵子陵说:“你不能这样说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话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