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8)

“中国猪,你,你给我起来。”萨给焦醉醺醺的声音伴着雨点一样的口水从头顶砸向杨锐。

杨锐没动,抬眼看了看那晃悠悠的“喷壶”的脸。只见那脸上满是横肉,眼睛里是一片酒醉后的混沌,两片大嘴唇上沾满了食物碎沫和唾沫星子。杨锐觉得脑袋一热,酒精的作用使他有些冲动地握紧了拳头。

“萨给焦,离这个桌子远点好吗?你打扰我们了。”小个子半躺在椅子上,收着下巴,只抬眼,用轻蔑的眼神盯着这个醉鬼。

“没你们的——的事,D国佬。这是我,我们B国人和这头——中国猪的恩怨,别人,管——管不着。你——你给我起来。”萨给焦的大手突然拽住杨锐身上唯一的一件军背心,想把他提起来。

“放手,萨给焦。没人教你们这些B国人礼貌吗?”西蒙坐在萨给焦的旁边,他大声喝道。

任何一个民族都很忌讳别人点名道姓地说自己民族不好,不管对方是出于何意,B国人更是如此,西蒙的话一出口,队里的B国人就都围了上来。气氛的变化让整个原本喧闹的餐厅顿时悄然无声,人们都在屏息盯着那张被B国人人围满的小桌。

霍克头都没抬,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三根烟分给西蒙、小个子和自己,三个人各自点上烟,霍克又把烟盒伸到杨锐跟前,“小孩。”

杨锐虽被萨给焦揪住,但还是转过头,看到烟盒,从容一笑,冲霍克摇摇头。桌上除了杨锐,其他三个人若无其事地抽着烟,杨锐看了看他们的眼神,心领神会,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你想怎么样?”他仰头看着萨给焦那张肥脸问。

“是你,是你让欧达降级,是你让他蹲禁闭,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萨给焦哆嗦着嘴唇说,显然他已经喝了不少了,连拽住杨锐的手都有些抖。

“今天看来我是躲不过去了,”杨锐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些眼里冒火的“B国鬼子”。“是就你一个,还是你们一起来?B国杂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借着酒劲,今儿豁出去了。旁边的霍克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惊愕,他努力地想是什么让他有这种感觉,费了好大劲他才明白过来——小孩竟然会当众说粗话骂人了。

B国人被一激便都围上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个中国人给撕成碎片。萨给焦更是气得脸歪,左手狠狠地抓紧杨锐的背心,右手攥紧了拳头就想打。

“住手!”一声怒喝让B国人一震。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其中的一个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了一把,他随着惯性后退几步,一个腚墩儿摔在地上,他爬起来刚想去找摔他的人算账,几只胳膊同时绕上来,拧住他的双手,使他动弹不得。

萨给焦努力让自己站着不晃,并在模糊的视界里仔细辨认突然出现的这个黑人。“马丁!”他认出把同伴摔倒的就是同排的马丁。

“把你的臭手给我放开,不然你会很惨。”马丁面无表情地说。

马丁的出现让很多人包括杨锐和霍克他们都觉得吃惊,不过最惊讶的还是B国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无聊的D国人来管他们和中国人的闲事。但萨给焦很快又收起惊愕的表情,故作镇静地笑道:“马丁,你少管闲事,你身后才有几个人,别逼我们欺负你们。”

在一旁坐着抽烟的小个子突然扔掉烟,跳到凳子上,把两个小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顿时哗啦一声,有二十多个人围了上来。小个子从凳子上跳下来,笑呵呵道:“那把我们D国人都叫来就不算欺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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