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迟迟不言语,宋晓娜用责备的目光凝视着他,并拿脚踩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这不过是一笔帐而已。”陈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是一笔谁的帐?”宋晓娜又推搡了他一把,凿补上一句。他回答得也太简练了,答了就跟没答一样,看不出两者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陈汐双手交叉抱着肩膀子又端详了那几行字一阵子。
“显然这是个逃亡地主留下的变天帐,以便将来得势,好讨回来。”陈汐十分肯定地说。
郭仲夏却又提出新的疑问,“那么——是早年农民暴动时写的,还是土地改革时写的呢?”这确实是把陈汐问住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个结果,这时候,出现了短暂的令人尴尬的沉默,最终,他不得不摇摇头,“说不清。”
“管它是早年暴动,还是土改呢,都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宋晓娜打着圆场。只是陈汐不太在意这些,他又到处寻找别的历史陈迹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好干,万一找到一点儿有考古价值的东西呢,也算不虚此行。为此,他还换了一个新火把,擦了擦眼镜,其他也仿照着他的样子,四处搜寻起来,架式都很专业,哪里拐弯抹角,哪里漆黑一团,就往哪里钻。
很快,他们就有了收获,刘竟在碎石碓里翻出一把锈蚀了的铁锹,没把儿,显然这是在山洞中挖掘什么东西时遗留下来的。这一信息鼓舞了大伙儿,连一直冷眼旁观的宋晓娜也禁不住蠢蠢欲动起来,猫着腰,勘察勘察这,寻找寻找那。幸好没白忙活,竟拣了个铜件,她不禁惊叫起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郭仲夏手疾眼快,一把抢过来,瞅了瞅,“是个腰牌吧?”他猜。沈锦梅最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的,“是不是金的呀?要是金的就值钱了。”还是陈汐比较清醒,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随手就还给了宋晓娜,“这是军人皮带上的铜扣。”
“是古代兵士皮带上的吗?”宋晓娜抱着希望问道。
“不,最多也就是军阀士兵皮带上的,不会太远久。”陈汐说。但是,宋晓娜还是没舍得把皮带扣扔掉,而是使劲在牛仔裤上擦了擦,揣了起来。
“同志们,睁大你们的眼睛,兴许真的会发掘出什么来,我们就拿到中央电视台鉴宝去!”刘竟起哄似地说。
“嘿,我拣到个酒葫芦,看这成色起码是道光年间的东西!”潘笑易举着酒葫芦,半真半假地吆喝道。
沈锦梅接过来审视了一番,然后,丢给潘笑易,不屑地撇撇嘴:“这不定是哪个放羊的老头赶上了雨,进来避避,不慎落在这里的。”
“看来,这个山洞确实没什么故事,死心吧。”陈汐直起腰,他自己带头把自己所编织的梦给打破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有耐心烦,再找找看。”郭仲夏不肯就此罢手,说道。
“你自己来吧,我不陪你了。”陈汐想歇歇了。
郭仲夏孜孜不倦,俨然一个真正的考古队员,他跪在地下,拨拉来,拨拉去,仿佛正在发掘一座战国大墓一样的认真,“直觉告诉我,一定在这里能找到什么。”他说。
“但愿你能好梦成真。”陈汐坐到火堆旁,烤着火,他的手都冻僵了。郭仲夏谴责他缺乏骑士精神,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陈汐嘿嘿一乐,尽情地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这个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不打无把握之仗,亏本的买卖从来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