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岁月(7)

 

在潘笑易释放的时候,陈汐说,“你跟刘竟的关系有点质的飞跃。”潘笑易扶着陈汐的肩膀说,“她是个挺不错的女人,有爱心,也有天赋。”陈汐说,“看来你们能谈到一块去。”潘笑易感慨地说,“我过去认为一个人呆着,很自由,其实不然——”这种奇谈怪论让陈汐觉得奇怪,“怎么?”潘笑易说,“自由本来是莫须有的东西,除非有人给予你,你才有自由的感觉。”

自由是一种感觉?陈汐琢磨琢磨,未必没有道理,世上的所有难道不都是因为你感觉到了,才会对它有感觉吗!

“嘿,你们快一点吧,不怕冻成冰棍啊。”刘竟站在洞口冲他们喊道。陈汐把潘笑易移交给刘竟以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钻进睡袋里躺下了。

“我也想撒尿。”宋晓娜说。

“那还不赶紧着,等什么呢?”

“懒得动,冷。”她说。

陈汐要陪她去,她就是不动劲,陈汐也不能拿枪逼着她去,更关键的是陈汐没枪。“这下好了,潘笑易有刘竟照顾,我就松心多了。”他自言自语似的说。宋晓娜说,“刘竟总是这样——同情弱者。”

“我也是弱者,为什么她不同情我呀?”陈汐故意叹息一声,逗了一句。

“你要敢拈花惹草,我就——”她掐他要害部位一把,疼得他直叫唤。

“嘘。”她倒貌似无辜地堵住他的嘴,叫他别吵,免得影响同志们休息,陈汐有苦说不出,咬着她的耳朵说:“你这个小娘们,真是心狠手辣。”

“这仅仅是个警告,你要是叫我捉奸在床,我还有更厉害的大刑等着伺候呢。”她说。篝火刚刚熄灭,山洞里冷飕飕的,陈汐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冻的,还是叫她吓的。

陈汐心话说:我这小身子板,对付你一个就够戗了,哪里还有精力往别人的床上爬呀。突然他肚子咕咕地叫起来,好像布谷鸟在啼鸣。

“你饿了?”她把耳朵贴在他肚子上听了听,然后抬起头来问,“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个靠夜宵活着的家伙。”

是,他吃夜宵总要比吃午餐和晚餐多些。

至于早餐嘛,他在上午之前从来就没有醒过,偶而能看见一回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便新鲜得不得了。

宋晓娜变戏法似地拿出几块饼干,给他。

他在吃的时候,她就仰着脸瞅他,他噎着了,她又给他划拉胸脯,并及时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送送——所有这一切,都让她很像是一个妻子,一个比较合格的妻子,而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她变了。原来的她太欢快,而他则太休闲,两个人难以同步,仿佛她生活在一个时代,他却生活在另一个时代。

“你别总这么盯着我呀,叫我怪不自在的。”他笑着说。

“你吃东西总是很香,叫人馋得慌。”她说。确实,他即便是吃糠咽菜,也津津有味,仿佛一个在沙漠里渴了三天、最后终于找到了水源的跋涉者。

陈汐拍了拍肚子,表示他饱了,他刚想往睡袋里钻,她就递给他一块手绢,叫他擦擦手。

“你仍然没有变,还是那么邋遢。”她说。

他变没变只有他自己清楚。

“睡吧。”宋晓娜替他摘掉眼镜,放在镜盒里,然后依偎着他,并将他的手安置在她的胸上,也许是他的手太凉了,冰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轻一点,别弄坏了,好几百块钱呢。”她说。

“你是说乳罩,还是说乳房?”他调侃她一句。“讨厌!”宋晓娜拿脑袋顶了他一下,撒着娇。这一刹那,他们都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经过婚姻的他们,仍然无法给婚姻下一个定义,不过,按照陈汐的理解,婚姻应该是:付出你所能付出的一切,收获你所能收获的所有。他的手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那是挂在她脖子上的项链,还是他给她买得那条。他从来没怎么买过东西,一进商场,看见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商品,就晕,就窒息,还觉得商场里所有的人都用敌视的眼光注意他。他的许多东西只好从朋友的手上买,这条项链也是,朋友的老婆戴着好好的,他看上了,好说歹说一定叫人家忍痛割爱,最后搭上一顿水煮鱼,才如愿。他把这个项链给她的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幸福感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得连他都受了感染,甚至觉得她能收下他的礼物,是他莫大的福分,为此,他又搭上一顿水煮鱼,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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